脊都已被汗水打湿,秦飞现在就算让他跪下来吃泥巴,他也毫不犹豫的跪下了。
秦飞没有马上说话,而是好整以暇的看着邵家宣,仿佛他的脸上有朵花儿似的。
“大人请说!”
“邵守备,你负责整个安东防务,有些话当然应该你说比较合适。譬如,自从燕王世子来到安东之后,安东境内的盗匪明显增多。其中有些盗匪很显然具有精良的训练和武器。他们的行动似乎总能抢在官府前边……”
秦飞的话,让邵家宣渐渐明白了过来。秦飞是要对付楚阳,但是身为察事厅官员,秦飞还真不好意思直接站出来弹劾楚阳。毕竟,两人曾经亲自动过手,要是公文送到朝廷,许多官员会以为这是陈年旧怨,两个少年还沉浸在意气之中。可要是负责一省防务的官员,暗示朝廷,楚阳可能借助自己安州知府的身份,为北疆军乔装打扮为强盗,进入安东境内劫掠财富的话,就不得不引起朝野的重视了。
只不过,燕王和楚帝的斗争,那是天上神仙打架,自己这个小凡人真的参合进去,能卷出这一场风波吗?
“邵守备,想清楚给我一个答复。”秦飞悠然道。
邵家宣压低了声音问道:“秦镇督,这里没有外人,我冒着掉脑袋的风险问一句。”他用手指了指天上,又指了指北方:“那位已经准备对那位动手了么?”
“这些,不是你要关心的问题。”秦飞淡淡的说道:“你只需要告诉我,写,还是不写。”
“写!”邵家宣下定了决心,大不了就是跟楚阳撕破脸,反正自己又不是在北疆当守备。得罪了燕王,不会马上就死。要是得罪了秦飞,现在就要被拉到大牢里蹲着。
“聪明!”秦飞把送过来的铁箱又推了回去:“这些玩意,你留着吧。”
看着起身离去的秦飞背影,邵家宣颓然瘫倒在地上,浑身乏力。
街上依然十分喧闹,秦飞的思绪却有些翻腾。为了准备江南一行,对燕王态度的试探是必须的。这也是为了试探出朝廷对马上动手有多少信心。让邵家宣弹劾楚阳,最大的好处就是,一旦需要大家做出妥协的时候,牺牲品只是一个邵家宣,不会牵扯到任何人!
弹劾楚阳的结果,无非是两种。第一种,秦飞亲自操刀,把楚阳的罪证坐实,作为察事厅的镇督,想要伪造一些人证物证太简单了。况且到了这个层面的争夺,所谓证据无非是个摆设,给小老百姓看看而已。而朝廷拿到这些证据之后,即对楚阳动手,令其不得不逃回北疆。随后,朝廷的军队以捉拿逃犯为名进入北疆,解除燕王的武装。
当然,燕王不会束手就擒,他一反抗,在道理上就完全落了下风。所谓师出有名,老百姓是会有自己的看法。敢于抵抗的燕王自然不会有什么支持者!如此一来,占据天时人和的官军比起只有地利的北疆军,赢面很大。
第二种情况就简单很多了,如果楚帝还不想马上对楚阳动手的话,驳回弹劾,邵家宣就可以洗洗屁股准备坐牢了。
只不过,在秦飞看来,楚帝没有拿下北疆的决心,对于自己的江南一行就是坏事。
“我还得想个办法,迫的朝廷和燕王不得不动手啊!”秦飞越想越是头疼,看到路边有个小吃摊子,就索性坐了过去。人在吃东西的时候,总是可以缓解心情的,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女孩子愿意化悲愤为食欲了。
侍卫们散开,他们自知和秦飞差了几条街,要是真遇到秦飞自己解决不了的危险,他们几个就算一起上了,也不过是多些炮灰而已。跟着秦飞去邵家宣的家,无非是充充场面,吓唬人罢了。
小吃摊子上的人,见到一位黑衣镇督坐了过来,大多埋头苦吃,不敢多言。
一位书生打扮的男子,留着淡淡的胡须,脸上还有几枚红红的青春痘,他穿着白色长袍,手中拿着一柄折扇,背上还背着一个书筐。一般人见到他,还以为是个来安州参加考试的书生呢。
他放下书筐,毫不畏惧的坐在秦飞对面,要了几份小点心,缓缓抬起头,朝着秦飞笑了笑。
秦飞乍一看,还以为是书生的礼貌性笑容,可他定睛一看,差点就叫出声……
魏丙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