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了,想当年我盖良弼初次来壶关担任国民党委员,也是抱有远大的理想,心怀国家,志存天下,没想到跟定了共产党才圆了我这场美梦啊!”
“臭美,不是我,你能跟定共产党。”赵麦玲从后面拍他一下,笑道。
大家一时纳闷,王强问道:“嫂子这话从何说起?”
“你问他。”赵麦玲道。
“我?我不知道。你知道你就说吧。”盖良弼道。
“当初他这个堂堂的国民党员在壶关就没有立住脚,还不如阎锡山的县党部下面的四大天王的本事大哩。穷困潦倒的连个媳妇也说不上,还是我赵麦玲看得起他,跟他成亲,后来送他参加了青年抗敌决死队。”赵麦玲跟大家说道。
“原来走上革命道路的是麦玲姐的功劳啊。”江平道。
“你尽听她说吧,她知道我惹不起她,想怎说就怎说,反正这革命道路是走定了,爱怎说就怎说。”盖良弼也笑道。
“是啊,我们都走到一块了,很快就要分开了,我还得带队伍上前线,你们也要回到各自的工作岗位了,今中午到我们河口吃饭吧,我临走前请大家一回。”刘宝库道。
“好啊,自跟小鬼子开战以来,大家还没有在一起吃顿饭呢,就先到河口庄刘营长那吃,接下来再到四家池我那里吃。”王强道。
江平跟夏馨雨听了这话觉得自己也该是东道主,不如就表示一下,也显得好看些,只听江平道:“既然姐夫带头请大家,也算我的一份吧,酒就算我的吧。”
赵麦玲道:“那可不行,姐夫是姐夫的,你是你的,不能混淆。”
“那好啊,只要这位姐夫答应,我们保证不吝啬,不好不要吃。”江平指着盖良弼道。
“那就让她住在河口庄吃个够,我明天就得工作,你们就是摆上大席,我也没有那个功夫吃,我还怕领导革了我的命哩。”盖良弼道。
说着话的功夫大家就走出几里路,出了县城,远远就看见东长井山上的碉堡,上面的红旗还在迎风飘扬。
“怎看不见老顶山的碉堡哩?不是听说老顶山的碉堡跟东长井的碉堡遥相呼应吗?”赵麦玲道。
“上了东长井碉堡才能看见老顶山碉堡,两边的伪军还能相互招手呢。”刘宝库道。
“这两个碉堡跟河口庄碉堡就像是罗锅脚哩,一个碉堡有事,同事三个碉堡就通气了。”王强道。
到了河口庄,村口的碉堡安静的像村外的墓地一样,碉堡上面被枪弹打上的去的弹痕,筛子眼似的。
一杆红旗插在碉堡的最上面来回摆动,还能听到被风吹的“飘飘”声。
忽然王天印斜刺里跑出来,蓬松着头,骂骂咧咧地还比划着:“八格牙路,妈拉个巴子……”
他还能认出刘宝库跟江平来,平仰着头朝他们看,手里还比比划划说:“老福禄,叭!叭!”……
“奥,那疯子是在比划打枪哩。”赵麦玲道。
这时王加举忽然从碉堡里走出来,见到他们很不好意思的样子,然后朝王天印呵斥:“爸快回快回,八格牙路八格牙路。”
王天印听后就朝炮楼上去,一直到了插红旗的地方,双手摇着红旗,再俯身看着下面。“八格牙路八格牙路妈拉个巴子”。边招手边喊。
“老是这样,家也不回。”王加举摇摇头说道。
“都是他妈小鬼子造的孽。”刘宝库道。
“唉,就这样瞎活着吧,活多会算多会吧,唉。”
告别了王加举,赵麦玲问江平:“看不懂看不懂,他们是说啥?”
“走吧,回去给你细说。”
回到家正巧是刘保童、刘保禅、靳保贞、施育儿也回来了,还有刘保山两口子。 一问才知道今天是父亲刘福禄的祭日。
最后张云虎领着姚希圣、卫华还有侯中南进来刘家,他们也没想到王强他们在这里。
张云虎是领着大家来认亲戚来了,在白色恐怖的年代,他们都用的是化名,分别战斗在敌人的心脏里,现在解放了,该是露面的时候了。
姚希圣就是当年还是娃娃的时候跟着父亲刘保金来过老家探亲的孙子刘闪。
卫华就是冯光道的儿子冯世豪。他跟刘闪是在京城做生意的时候参加革命的。
是大家没有想到的是卫华还是侯中南的丈夫。
本来刘宝库跟江平是领着大家来家里做客的,没想到遇到了父亲刘福禄的祭日,大家的心情都是沉重的,特别是对着二嫂靳保贞和三嫂施育儿。大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刘保山跟刘宝贝两口子是今天的大当家,父亲的祭日也是他做主办的,面对刚刚新认的亲戚,他是百感交集,多亏当初没有死心塌地跟着日本人做事,不然的话,刘宝贝在今天也会跟二嫂三嫂那样成为这里的寡妇了。
不一样的是二嫂三嫂人家是烈士家属,而刘宝贝却是汉奸家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