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感念赵宗咏救助之恩,金狼答应,为他办两件事。
第一件办的漂亮,成功引起了东京城恐慌。
只是朝堂也有高人哪,竟迅速的抓到了几个替死鬼。今日开刀问斩,想来恐慌会很快平息,竟是做了无用功。若是再迟几日,情况可就不同了。
“父亲大人想和上师见一面,只是不太方便出府。不知能否请上师过府一叙?”赵宗咏说道。或许只有父亲出面,才够分量和摩尼教谈谈结盟的事。
金狼抬起头,看了赵宗咏一眼。很快神色一正,抱拳说道,“既是王爷相邀,在下敢不从命。”
赵宗咏兴冲冲的告辞离开,他从金狼的态度上,看出了双方结盟的可能。赵允良已成过去,摩尼教同样需要寻找新的盟友。除了汝南王府,他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金狼当然知道赵允让想要什么,同样,摩尼教也需要盟友。
这一次失败,可谓是损失惨重。数千精英被官军屠杀,经营多年的东京分舵被连根拔起,甚至连小师妹也差点死在这里。
摩尼教需要蛰伏休养。但是想生存下去,却需要权力的保护。摩尼教与汝南王府,不过各取所取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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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璋苑里,于飞正在读书。他有了新的老师,龙图阁学士、史馆修撰宋祁。四十来岁,面白无须,浑身都透着书卷气,很是儒雅。
德妃苗氏非常推崇宋祁,给于飞讲过宋祁的故事。
天圣二年,宋祁与哥哥宋庠同时科举高中,宋祁被礼部拟定为一甲第一名,而宋庠第三。
当时,太后刘娥垂帘听政。听到说一家兄弟俩,同时高中,甚是惊奇。但是弟弟排在哥哥前面,于理不合。
她把哥哥宋庠点为状元,弟弟宋祁放在了一甲第十名。刘娥认为,前三名被他一家占去两个,恐遭世人非议,自作主张进行了调整。
在民间,宋庠、宋祁,被称之为兄弟双状元。
宋祁五日为于飞授一次课,其余时间自学。原本有內侍授课,奈何內侍自觉教不了于飞,早已请辞不干了。
宋祁乃是皇帝钦命的教授,正儿八经的先生。于飞不敢造次,老老实实读书,认认真真回答,很是乖巧。让宋祁很是满意,但等他见识过于飞的过目不忘,就不仅是满意了,而是满意极了。
于飞要读的书可不少,一共三本。一本关于历史上著名的君臣,十卷;一本囊括了立国至今发生的一百件大事,十卷;最后一本,用插图描绘了郊祀大礼,包括使用的各种物品,如旗幡、旗帜和车辆等,共三十卷。
对于他这个年龄,课业已经非常繁重了。皇帝说了,皇子智慧早开,不能以常理待之。好吧,宋祁心想,既然皇帝都舍得,那就狠劲的来吧。学完这些,还有五经呢,还有五经注呢。
下了课,于飞恭恭敬敬的行礼,问了一个问题。
“先生,朱雀门的横额上,为何写为朱雀之门?”
“此乃太祖问韩王赵普之言。韩王答,‘语助耳’。”宋祁说道。
“那太祖说,‘之乎者也,助得甚事’,该做何解?”
宋祁顿时一脑门黑线。难怪所有內侍,都说教不了,打死也不干,果然是个熊孩子。那是你老祖宗说的话,你让我怎么解?我敢说太祖的话不对吗?
于飞这么问宋祁,却是有因由的。五天前,宋祁给于飞授课,讲解《论语》卫灵公篇。
卫灵公问陈于孔子。孔子对曰:“俎豆之事,则尝闻之矣;军旅之事,未之学也。”明日遂行。
何意呢?说,卫灵公向孔子问军队列阵之法。孔子回答说:“祭祀礼仪方面的事情,我还听说过;用兵打仗的事,从来没有学过。”第二天,孔子便离开了卫国。
这篇文字,被士大夫们渗透到皇家的课业之中。他们所编撰的教材中,只是讲述早先帝王的轶闻,赞扬帝王尊师重教、笃好学问,对所有用兵的先例一概不提。
因为孔子不言兵,所以士大夫们在刻意的回避。他们希望教出的,是一个温文尔雅、垂拱而治的皇帝,而不是杀伐果断的帝王。
大宋儒学昌盛,在士大夫的逻辑中,帝王不会因为行事果断、开疆拓土,或提高人民福祉受到称赞,而是因为遵从师教才被褒扬。
皇帝都被教成了乖宝宝,任由士大夫摆置。宋祁给他灌输这样的理念,所以,于飞用太祖的话挤兑宋祁。之乎者也,助得甚事?
敌国大兵压境,写一篇檄文就能退兵吗?
气跑了宋祁,于飞招手叫过元童。一弯腰,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带鞘的匕首。元童欢叫一声,双手接过,轻轻抽出匕首,仿佛一道水光出鞘。
匕首很精致,长一尺一寸,刀柄刀刃各占一半,握在手里很是得劲儿。这是于飞让匠人精心制作的,一共两柄。匕首刀刃细薄,略略弯曲,刀背锯齿状。削铁如泥,锋利无比。
元童兴奋的舞动起来,不自觉的,演练起近身格斗的刀法。方寸之地,闪转腾挪,迅如疾风。刀光隐在肘后,倏忽间寒芒吞吐,转瞬又消失不见。
“好刀法。”一声喝彩传来,元童猛地收住身形,匕首已消失不见。看向身后,却是秦红英正站在檐下,很是好奇的看着元童。不知他哪里学来如此精妙刀法。
“红英姐姐。”于飞打着招呼,元童已经躬身一礼,转身向外退走。看到这个架势,秦红英知道,这是小殿下的秘密。也不询问,就当没看见。
“你的小王妃来啦。”秦红英满脸戏谑的说道。
于飞满脸黑线,瞬间抓狂。果然是眼前报,还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