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枪头上吊了个人,增加了持枪的难度,但于飞可以保持平稳,枪身纹丝不动。浑身气劲激荡,他能清晰的感觉到,有一股热流,沿着特定的线路,在经脉间奔涌。
于飞问过种诂,练枪不会有这种感觉。想来,那是因为自身的武功,被枪架子激发,自动运行护体,快速消除身体的不适。
自从在尹家那夜,于飞摸索出修炼法门,已能自如控制气息。再不用像以往,非得别人激发,才能凭本能应敌。几日下来,运用越发熟练。呼吸间,气息流转全身,练枪的不适,顿时消失无踪。
虽不知修的是何功法,但于飞心里却是明白,自身的功法,很是了不得。恐怕到了江湖上,也是一等一的功法。无论是打伤石彪子,还是治愈石彪子,虽不明其理,但足见神奇。
种诂告诫于飞,绝不可轻易动武。一掌之威,筋脉血肉皆碎裂,想想就让人惊惧。种诂自认,从未听说过有哪种武功,能造成这样的伤势。即便现在,石彪子对于飞的掌力,也是充满畏惧。
“哥哥,石家婶婶,又咳血了。”种花花一边荡着秋千,一边和于飞说着话。一大早,小丫头已经跑了一圈儿,自然,每个屋子都不会落下。
“郎中不是开了药?”于飞问道。
“那厮不济事。”学着石彪子的腔调,小丫头粗声粗气的说道。刚说完,已笑的再撑不住,双手一松掉下地来。
想想也是,延川这小城,哪里会有名医?平时看个头疼脑热,或许还凑合。碰上邹七姐这病症,可不立马抓瞎?还是要尽快去延州,那里是大城,郎中的医术,总要高明一些。
种诂心情不好,一早起来就皱着眉头,看什么都不顺眼。车夫套车慢了点,被他抓住,劈头盖脸的训了一顿。种诂向来温和,从不会乱发脾气,今儿个也不知咋地。车夫们不敢耽搁,手里加了紧。只片刻,准备停当。
种诂昨日已经得知,贩卖霹雳弹的禁军指挥,来自永平寨。那里是延州外围要塞,往来延州和清涧城,此处是必经之地。一旦清涧城有警,永平寨援兵一日可至。
但是,永平寨竟私卖霹雳弹,令种诂分外恼火。如此利器,若流入西夏,边塞的防御,那就是形同虚设。况且,他的弟弟种诊,带领着一部种家军,正守卫在清涧城。
种诂已看过抓捕现场,地面被炸出一人深大坑,四周墙倒屋塌。听说当场死了三个,伤了十余人,霹雳弹的威力,可见一斑。
天知道,有多少霹雳弹流出?种诂越担心弟弟安危,就越是愤恨禁军。这一部禁军从京东调来,嚣张跋扈不说,毫无战力不说。如今,竟胆大如斯,真当军法斩不得人头吗?
“启程吧。”种诂说道。当先跨上马,出了客栈,向城门行去。骑兵虽换了装束,但五十匹战马行来,依然气势浩大。即便慢行,也是轰隆隆而过,让路人惊惧。
行至城门,却遇着另一队人马。这队人马,皆是禁军服色,身披甲胄,全副武装。此时,护卫着一辆马车,正堵在城门口。城门口的商旅行人,都被禁军驱赶,躲到了路边。
“可是种大郎?”马车里,有人高声招呼。
种诂认得此人,延州走马承受郑全。昨日就是此人,带人抓捕军中蠹虫。急忙下马走上前,抱拳行礼,“种诂见过走马。”
“大郎何来?”郑全坐在车上,挑起车帘,笑呵呵的看着种诂。他老远就被骑兵惊到,等手下人回禀,说是种家大郎,他的心才放进肚子里。这队骑兵看着就凶悍,由不得不心惊。
“回走马,陪拙荆西河省亲,昨日刚刚回返。”种诂说道。此人那可是皇帝耳目,在延州虽不管事,但身份超然,谁也不敢不敬。知州也要给几分面子。
“这队骑兵,好生威武。”郑全眯眼,看了看远处骑兵。意味难明的赞道,收回目光,却是盯在了种诂脸上。
种诂早有计较,不慌不忙的一笑,“走马过奖了。都是家岳庄上农户。有把子气力,想着到延州投军,报效朝廷。”
“呵呵,为国效力,其行可嘉。好。”郑全呵呵一笑,也不深究。敷衍了几句,挥手继续前行。
种诂看着郑全走远,才翻身上马。石彪子这队人马,早有安排。在西河之时,尹端就花费了些钱财,为这些人重新补了户籍。当然不会在西河,但河东州县多了,哪里还补不了个户籍?
这些人,现在可不再是山匪,而是身家清白农户,自不怕查。但种诂却不敢放心,意外的遇到郑全,就怕起了波折。这个老狐狸,可没有面上这么好说话,定会查的清清楚楚。
驭马前行,不再多想。种诂现在归心似箭,一刻也不愿耽搁。霹雳弹关系清涧城安危,关系他的弟弟安危。他要迅速的回去,无论想什么法子,也要堵住这个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