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彪子那样,威风凛凛,让敌人闻风丧胆。
迷迷糊糊刚睡着,就有人嘭嘭砸门。“天亮了,哥哥起床啦。”
早饭就在客栈对付,当地的饸饹面,于飞没吃过。面条儿是圆的,一根根很细,都是蒸熟的。放在汤锅里一烫,盛出来浇上臊子汤汁,撒上葱花儿,香气扑鼻。呼噜呼噜,连吃两碗,连叫好吃。
再看石彪子,面前已经堆了五个空碗。碗不大,他基本上两口一碗。连吃了五碗,还没有半饱。
店掌柜的双手一摊,面没了。平日里哪有如此多人?所以他准备的面食不多,只这一会儿,已经被吃的干净。
雪已经停了,但是冷风嗖嗖,卷起地上的雪粒子,直往人脖子里钻。道上的雪化了又冻上,走在上面滑的厉害。人和马,都走的小心翼翼,速度大减。
一出镇子,种诂吓了一跳。镇口不远,一处山坡上,此时竟拥挤着四五百号人马。携刀带枪,杀气腾腾。石彪子一声唿哨,骑兵已经冲上前去,护在了车队的前面。
种诂仔细分辨了一下,看清楚是两拨人马。一拨儿是禁军,一拨儿却是蕃兵。两拨人火气都不小,争吵的异常激烈。眼看着,就要发生更大冲突。种诂恍然,估计是昨日抢亲那话儿。
见到大队人马到来,两拨人都停下了争吵。不一时,分开了两个阵营,依然是虎视眈眈,狠狠的对峙着。两拨人正挡在道上,种诂无奈,下马走上前去。抱拳道,“在下种诂,不知发生了何事?”
人群起了骚动,嗡嗡声一片。人的名、树的影,种家在延州,谁人不知?再是深仇大恨,此时,也要给种家一个面子。两拨人中都有一人,慌忙上前来,和种诂见礼。
一人是禁军副指挥使谭庆,驻防青化镇。另一位却是羌人,名叫哲古力,属于牛家部族,加入了蕃军,任职骑兵一都军使。两人为了一名女子,互相争抢,甚至大打出手。
两人都说自己有道理,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听的种诂头大如斗。他都想一走了之,这种烂事,真不该掺和。但是既然遇到了,总不能看着打起来。
“两位,先约束手下军兵,各自带回。至于其他,还是坐下来,慢慢商议为好。”种诂说道。
“先把新娘子还回来。”谭庆不依。
“凭什么给你?”哲古力毫不相让。
这两人眼中喷火,怒瞪着对方。两边手下,又是一阵骚动,垂下的兵器,又举了起来。小步的往前挪动,眼见着,争斗再起。
“新娘子呢?在哪里?”于飞问道。
于飞听出了兴趣,往前凑了凑。他们二人虽说的模糊,但大概的事情,倒是描述了出来。其中一个关键,两人都提到,有人上门提亲。这就奇怪了,一家女还能两家许么?
“在镇里。”哲古力不知于飞是谁,但能跟着种诂,想来也是和种家有关。盯了于飞一眼,闷闷的应道。
“这就好办了。”于飞说道,“找到新娘子问问,她愿意嫁给谁,不就解决了么?”
见谭庆两人都不说话,种诂来了脾气。重重的哼了一声,作势要走,他已经极不耐烦,再不想管这事儿。却在这时,谭庆说道,“好,就听这位小哥儿的。”
“走。”哲古力更干脆,一声命令,转头就走。他身后蕃兵一怔,也跟着哲古力,呼啦啦向山坡下走。
见着双方罢手,可以坐下商谈,种诂心一松,长长的出了口气。蕃汉之间,从来也没有消停过。他的父亲,花费了巨大心力,收服蕃部,却无法消除蕃汉之别。
虽然都是宋军,但待遇却截然不同。蕃兵没有俸禄,也没有粮草军械供给。遇有战事,皆是自备粮草军械,参加战斗。即便死伤,也没有抚恤。若说没有矛盾,那是不可能的事。
从朝堂到军伍,没人把蕃兵当自己人。面对蕃兵,禁军总觉高人一等。而蕃兵,也是夹起尾巴做人。每逢大战,必冲锋在前。战后能得些赏赐,已是很满足。
“霹雳弹。”种诂正走神儿,猛听见于飞惊叫,浑身都是一个激灵。再看过去时,于飞已经纵身而起,一脚猛的踏在树上,一借力,身形如箭矢般蹿了出去。
“玉昆。”种诂只来及一声大叫,整个人都呆滞了。
于飞蹿了出去,已趁势抽出匕首,全力投掷了出去。匕首去势如闪电,叮的一声,正砸中半空飞来的霹雳弹。霹雳弹猛地一弹,斜斜的飞上半空。“轰”的一声炸开,碎片飞溅、浓烟翻滚。
山坡上,人喊马嘶,一片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