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一早,敌人就发了疯。一波波攻击不断,凭借着高强武功,几次冲进工事。少年军险情不断,伤亡加重。秦征全力应敌,一时疏于探查。却不料,就在今日,敌人大部竟撤走了。
秦征此刻,再无顾忌。堂堂少年军,竟被一帮宵小缠住,堵在山谷之中。少年军上下,早憋了一肚子怒火。如今只留下十几人,竟妄想缠住少年军?那是做梦。
“单海听令。”秦征喝道。
“属下在。”单海越众而出。
“带领第一都,攀上山顶,从侧翼绕过去,贴近敌营潜伏。”秦征命令道,“听到谷口处爆炸,立刻投掷霹雳弹,覆盖敌营。”
“属下遵命。”单海领命,转身去集合队伍。
“陈玉河。”秦征又喝道。
“属下在。”陈玉河应道。
“第二都,分成两部。前部列三排枪阵,后部持霹雳弹。稳步进击。”秦征命令道,“前部抵御敌人冲阵,后部掷弹攻击。”
“属下遵命。”陈玉河领命而去。
单海带着人,缘山石而上。不过片刻,已经窜到了半山腰。对少年军来说,攀岩就是家常便饭。此前没有行动,却是担心军需。几十车霹雳弹,哪个也不敢轻忽大意。
赶车的厢兵,甚至医护队,也围了过来。瞪眼瞧着秦征,等着分派给他们任务。这些厢兵,经历过西沟之战,不是无用之辈。
一大部分,被种诊要去,补入了禁军。但还有不少人,都留了下来。如今要杀出山谷,一个个都来请命。
“你等,守在山谷,保护军资。”秦征说道。
“我等遵命。”数十人齐齐躬身应命。
陡然间,山谷又恢复了宁静。月亮已经偏西,离着天亮不远。秦征攥紧了长枪,静静的立在树下,心里计算着时间。冷风依然在刮,满地的银辉,似是起了褶皱。
秦征不知,同样的十五夜,与他三百里相隔,种诂于飞等人,刚刚下到葫芦谷底。正踏着尸骨,艰难的行进。此时此刻,秦征如有所觉,仰起头,向南方望去。
单海攀上山顶,兜了个圈子,绕到了敌营左侧。说是敌营,不过五六顶帐篷,扎在山脚避风处。栅栏、拒马等物,一样也无。此刻黑灯瞎火,寂静无声。这也算军营?单海嗤之以鼻。
离着两百多步,单海举手握拳。正弓腰急进的队伍,立时停了下来。单海做了一个手势,轻轻扑倒在地。后面的人,跟他一样,紧接着扑倒,一个个匍匐前进,无声无息。
接近到四十步,单海停了下来。敌人都是江湖人,武功高强,甚是警觉。此际,不能打草惊蛇。敌人不会太蠢,一定有警哨儿。单海观察了半天,却找不到人,不知藏在了哪里。
谷口处,霹雳弹猛然炸开。一声巨响,震得大地颤抖,烈焰冲天而起,映红了整个山岗。单海噌的跳起,拔出火折子,点燃引信,大喝一声,“杀。”霹雳弹应声抛出。
随着单海的喝声,一片霹雳弹,冒着火光,飞向了敌人帐篷。下一瞬,霹雳弹的巨响,连成了一串儿。一团团烈焰翻涌,淹没了敌人帐篷。火海里,传出敌人惨叫的声音。
单海抽出长刀,一声喝令,少年军冲向了火海。三十多枚霹雳弹,同时炸开,根本无物可挡。营地被炸成了大坑,即便还有人未死,身体也是支离破碎,只剩绝望的哀嚎。
单海绕着营地,看了一圈儿。发现未死的,直接补上一刀,解脱了他的痛苦。少年军有些悻悻,一轮霹雳弹扔过去,谁知战事竟结束了。一个个憋了老大劲,都还没使呢。
敌人在谷口,有人昼夜守着,防止少年军冲出。但今夜,注定他们倒霉。少年军多了香草,他们隐藏的位置,早被侦知。霹雳弹精准无比,正落在他们藏身之处。
再是身手敏捷,也反应不及。连惨叫都不及发出,已被霹雳弹炸飞。只有一人,幸运的躲过霹雳弹,没有被炸伤。眼见少年军杀出,同伴死的死、伤的伤,哪还有斗志?转身就逃。
刚跑出两步远,寒光闪闪的剑尖,已经追了上来。仓促间,此人抖手抛出暗器,团身一个翻滚,远远的窜了出去。香草脚下一点,斜斜的飞了出去,避开暗器,纵身前扑。
敌人惊觉脑后剑风,不由大惊失色。一个懒驴打滚,滚倒在地,再次躲开致命一击。刚想爬起,脖颈猛然一疼。却是香草飞扑落空,趁势矮身,回剑一击,刺破了敌人脖颈。
歼灭了敌人,香草告辞离开。她的心里,急如火燎,一刻也不愿耽搁。敌人已蜂拥而来,二皇子的处境,想必更加凶险。无论如何,她要赶过去,守在他的身边。
望着香草的背影,少年军肃立无言。他们已不是顽童,而是身负使命的霹雳军。此时,几十车霹雳弹,还未送到战场。纵是再多牵挂,也得咬牙忍住。心中被压抑的情绪,紧紧攥在了拳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