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进入四月。天气陡然热了起来,好似昨日还在冬天,今日一早,已是夏季。训练的新兵,可是遭了罪。围着校场,一圈儿没跑下来,衣衫已经湿透。
马六儿拎着木棍,高喝着口令。一双眼睛,虎视眈眈,盯的新兵心里发毛。咬牙坚持着,不敢掉队。不然,马六儿惩罚起来,那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马六儿这般的教官,足有三十个。凶是凶了点儿,但身手那是真好。一开始,有刺儿头不服,叫嚣着,要和教官伸伸手、比试一下武艺。结果,七人围攻一人,反被打的哭爹喊娘。
自那以后,地狱般的日子,降临在新兵头上。
每日,狄青都要来一趟,也不言语,就在远处看着。到后来,不仅他来,还带着手下将官。校场上,新兵训练,他们在一旁,跟着比划。近身格斗的技法,让所有人耳目一新。
随着一天天过去,训练的内容更加复杂。新兵的战力,还不曾考核,但是身上的气势,却是一日日沉凝。一股彪悍的气息,从队列中透出。狄青能感觉到,这些新兵,正在蜕变。
训练场上,从来不见于飞。他的时间,完全扎进了作坊。神臂弓得到韩琦肯定,调来大量工匠,开始日夜赶工。
平戎军首开先河,授予芸娘虞候军职。女子之身,列身军伍,这在大宋禁军,可是从未有过。芸娘一身戎装,管辖所有工匠,监造神臂长弓。只是制作不易,还未见成果。
芸娘不让人称谢姓,只称柳娘子。柳娘子端庄秀丽,身段窈窕。军服飒爽、英武干练,已成平戎军中一景。邻近军营,常有光棍汉,偷偷潜进来,想和柳娘子搭腔。
为此,平戎军和邻近的军营,已经干了好几仗。谁料,不经意的打斗,却让平戎军,凭空打出了威势。附近军营,人人皆知,平戎军能打。隐隐间,有了老大的派头。
最难得的,是精气神。狄青早已发现,平戎军无论将官,还是兵卒,身上透着精神。眼睛里,充满昂扬自信。在平戎军,当兵吃粮、得过且过的麻木,丝毫不见。
平戎军,为白马银枪骄傲。列身平戎军,被军兵视为荣耀。
种世衡练兵法门,被于飞借来。每日,伙房炖一大锅肉,就摆在校场当中。只有胜者,才能享用。弓箭营,比射箭;选锋营,比格斗;霹雳营,比投掷。即便是厢兵,也一视同仁。
九营争胜,一个简单的法子,刺激的军兵嗷嗷叫。
都是血气方刚,谁也不愿落在后边。吃上肉的,可不仅是解馋。涨红的脸上,写满了荣耀,走路都是昂着头。每到饭时,都是最火爆的时刻。有人分外炫耀,也有人气急跺脚。
各营军兵战力,蹭蹭的往上直窜。短短一月光景,平戎军面貌大改。韩琦口中的鹌鹑,如今真格变成了虎狼。一队队军兵,行走间透着彪悍。他们所差的,就是沙场见血。
只有一个人,头疼万分。所有后勤,于飞全甩给种诂。一头钻进弓箭作坊,玩的不亦乐乎。种诂找到他时,差点认不出。
此时的于飞,穿着短衣小褂,浑身是汗。脸上,黑一道、白一道,也不知哪里蹭的灰,汗水一冲,整个成了花脸儿。随着一帮匠人,正摆弄一根拇指粗弓弦。
“玉昆。”种诂叫了一声。
“啊?师傅?你怎来了?”于飞转头,看见种诂黑着脸,怀抱账册,下意识觉的情况不妙,赶紧赔笑。
“玉昆啊,你莫非要做个工匠?”种诂一肚子气。
“嘿嘿,师傅,我就是看看。”于飞嘻嘻笑着,陪种诂向门外走。一边走,一边问,“师傅找我,是有何事?”
“每日五头猪,军中没钱了。”种诂没好气。
每日五头猪,再大的家底,也承受不住。何况,平戎军新立,本就没多少钱。三花两花,账上已经所剩无几。就这,还是韩琦拨了一笔军费。不然,早空空如也。
“没钱了?”于飞有些傻眼。
“就你这败家花法,给个金山,也得挖空。”种诂多日郁闷,今日可算找到发泄。再是军中主将,那又如何?自己徒弟,当然想骂就骂。不然一肚子火,哪里撒去?
于飞思忖半晌,也是没处来钱。忽的,看见芸娘走过来,不由灵光一闪,想到来钱法子。顿时眉飞色舞,一把抱住种诂胳膊。
“师傅,别急,看徒儿挣钱给你。”于飞喜道。
“哪里挣钱去?”种诂一愣,听着糊涂。
“暂时保密。”于飞说着,已经窜出了作坊。一挥手,叫过门外亲兵,命令道,“去,令斥候营校场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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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草和芸娘一样,女扮男装,穿着军服。不论于飞去哪,香草都在五丈之内。自封亲兵校尉,管辖着于飞的卫队。
于飞的卫队,只有五十人。具是优中选优,从全军选拔出来,人人武艺高强。但在香草眼里,他们纯属摆设。一顿拳脚,然后接管了于飞卫队。所有亲兵,奉香草为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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