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四人呢?”
“磕寝者头,踏蒙着眼,搬着不老盖儿,哭窗那儿了。”
啥意思?于飞没听明白。转头看谢蕴南,也是一脸发懵。
“外地来的吧?他们说啊。”掌柜的上菜来,瞧见于飞发懵,笑道,“赵四牵着一只公山羊、一只公绵羊,想换十只小母猪。他不高兴,说,开玩笑哩,不是我脾气暴躁,这是欺负我哩。”
“哦。”于飞长长一声呼,方城方言,见识了。
“后面那句,又是啥意思?”谢蕴南很好奇。
“低着头,垂着眼,抱着膝盖,蹲那里了。”
“啊?”谢蕴南想破头,也不知竟是这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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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青所率大军,终于赶到方城。
方城县城外,连营成片,旌旗招展。两万大军,人马辎重,占地儿可是不小。到了方城,狄青下令,大军歇息两日。
伏牛山中大雨,让道路更加难行。行走出来,疲惫不堪。先是闷热,再是急雨,人马病倒无数,亟待休整。
军中有医官,也有医护队。但病倒的人太多,根本诊治不过来。大多数军兵,只能强撑着,期盼熬过去。
平戎军由种诂率领,比大军提前半天,到达方城县。
作为前军,种诂的职责,就是打前站。提前侦查地形,选好大军宿营地。接洽当地官府,筹措粮草辎重。
昨日到达时,已是天黑。是以今日一早,种诂派人进入方城,满城搜罗郎中。他已经料到,大军中,患病的军兵,定不在少数。凭随军的几个医官,根本支应不过来。
刚下过雨,空气里透着清凉。此时天气,不冷不热,最是惬意不过。种诂却是眉头深皱,低头往医护队去。
医护队门前,从来都是人不少。军营中,自古以来,少见女兵。大宋首开先河,成立了医护队。选健壮妇人,担任医护兵。自从医护兵进入军营,就成为了一道景致。
有事没事,一个个军兵,老想往医护队跑。即便是粗壮妇人,也比老爷们赏心悦目。装病的有,受点屁大小伤,赖着不走的更多。任凭妇人喝骂,照样嘻嘻哈哈、评头论足。
果然,医护队挤满了人。种诂一见,心中就是一紧。病倒如此多人,平戎军的战力,可要大打折扣。万一,再有传染,那就是灭顶之灾,种诂不敢想象。急走两步,往里就闯。
“站住,不许进去。”有妇人喝道。
种诂一愣,扭头去看,却不是叫他。医护队门前,挤满了人,争抢着都要进去,嘻嘻哈哈,乱糟糟一片。几个妇人堵着门,正往外推人。累的满头是汗,却是推不动。
“都挤着干甚?”种诂怒道。
军兵看见种诂,个个吓得慌忙退后。稀里哗啦一阵,挺胸抬头,肃立了一大片。医护队门前,顿时一片安静。
“怎么回事?”种诂叫过一名医护兵,冷声问道。
“回军判话,他们装病,赖着不走。”妇人高声告状。
“装病?”种诂糊涂了。
“明明没病,偏说得了风寒,还偷酒喝。”
“胡闹。”种诂稀奇的不得了,还有装病的?
叫过军兵一番细问,终于了解详情,却是摇头苦笑。
医护队里,全是女人。不见得多好看,但毕竟是女人。这些女子身穿军袍,英姿飒爽,吸引着光棍汉们。三天两头,凑到这里,再是被医护兵喝骂,依然乐此不疲。
几日大雨,隔壁军营中,病倒无数。
但平戎军中,却少有人生病。不知哪个,出了个馊主意,装病混进医护队。既能看看女人,没准还能顺点酒喝。
一开始,医护兵没察觉。但人越来越多,却看出蹊跷。找了医官诊治,个个健壮如牛,哪里有病?
这下,女兵不干了,恼羞成怒,开始撵人。
“你说,营中少有生病的?”种诂疑惑不解。
“回军判,确是如此。经下官诊看,不过三五人,却是吃坏了肚子,喝上一两剂药汤,定会康复。”医官拱手说道。
种诂满脸疑惑,走进医护队。病床上,倒是躺着不少人。见种诂进来,不少都下了床,纷纷抱拳行礼。
他们却不是生病,都是行军途中磕碰,受了外伤。
“军营少有染病,却是何故?”种诂问医官。
“回军判,此一功,非都使莫属。”医官笑道。
“玉昆?”种诂愣了下,追问道,“他做了何事?”
“都使天纵之才,早有规矩定制。各营行军、宿营、饮食、便溺,一应巨细,规范严格,任何人不得违反。”
医官一竖大拇指,说道,“其中有两项,不许喝生水,不许随地小解,防范疫病,大有效用。营中少有染病,皆因此故。”
种诂恍然大悟,心中不由暗赞。
于飞定下诸多规矩,种诂当然知道。不过,皆与作战无关,是以没放在心上。不像其他营中,屎尿遍地,腥臭难闻。平戎军中,开挖了不少茅厕,大营干干净净,种诂早习以为常。
不想,却是此故,竟能防范疫病。
“原来如此。”种诂有些得意,毕竟是自己的徒弟。
话音儿未落,突然一阵地动山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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