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杀。”于飞一声厉喝,身如利箭,杀入混战群中。
一霎时,如魔神临世,横冲直撞、大开杀戒。天魔掌“嘭嘭”连声,混元一气,透掌而出。血雾迸溅,惨叫不断。
这些黑衣人,不过灌了药,狂性大发。却不是真格,一个个刀枪不入、不知疼痛。被天魔掌击中,筋脉碎裂、鲜血狂喷,再是发狂的人,也忍不住如此剧痛。
一时间,于飞大发神威,无人敢挡。
随着援兵加入,黑衣人攻势受阻。军营中,病患抢出营房,持枪拎刀,冲入了战场。随着军兵越来越多,黑衣人伤亡剧增。
敌人头领,隐身在栅栏下,惊得浑身发颤。他想逃走,却腿软的站不起身。就在方才,他们还占据优势,胜利已然在望。
谁曾想,杀来一头恶魔。
五百人的队伍,和柳礼对战,不过损失半数。那一半损失,起码以命换命,拼掉了柳礼大部。但看看现在,一眨眼的功夫,能站着的人,还有一百么?
他哆嗦着手,吹响了竹笛,这是撤退的信号。
这些人手培养不易,他实在不想,全折在这里。这已经不是战斗,而是屠杀,一面倒的屠杀。再不撤,一个也走不了。
于飞一路凶猛冲杀,此时,已是浑身浴血。一道蒙蒙光晕,笼罩于飞全身。双眼中,红芒闪现。血腥战场上,如神如魔。
柳礼中刀倒地,刺激了于飞。他与柳十三,情分不浅,眼见柳礼倒地,不由怒火攻心。此刻,混元一气流转全身,掌势越来越重,身影越来越快。眼前,一片血红。
“嘭。”一名黑衣人,被于飞一掌拍飞。半空中,突地炸开,血水碎肉,漫天迸溅。于飞身形晃动,又飞扑而出。
黑衣人终于胆寒,随着竹笛响起,掉头狂奔。于飞不依不饶,紧追不舍。“嘭嘭”炸裂声,让黑衣人不停惊叫,亡命飞逃。
“全军所有,随我出击,杀。”于飞怒喝。
这一声喊,内气激发,直如霹雳一般。
于飞毫不停留,身形一展,纵身追了出去。军营之中,被于飞气势所撼,人人拿起刀枪,发一声喊,冲出了营栅。
即便病患在身,一样热血上头,怒吼着,杀出军营。
夜色下,数千军兵,满山遍野追杀敌人。
黑衣人惊恐万分,仓皇四逃。奈何,此刻药劲儿过去,浑身瘫软无力。被军兵追上,刀劈枪刺,死无全尸。
于飞冲在最前,此时盯住一人,大喝一声,凌空一掌拍下。
“嘭。”一掌正中头颅,就像拍碎了西瓜。
陡然,于飞惊觉身后有人,翻身而起,快如闪电,一掌拍出。
“小子,快醒醒。”谢蕴南大喝一声。
于飞心神,猛地一震,霎时收住了掌势。但双眼之中,红芒闪现,冷冷的盯着谢蕴南,竟是识不得。
谢蕴南双掌合什,盯住于飞双眼。激发内力,作狮子吼。
南无、喝罗怛那、哆罗夜耶。
南无、阿唎耶。婆卢羯帝、烁钵罗耶。
菩提萨埵婆耶,摩诃萨埵婆耶。
摩诃、迦卢尼迦耶。唵,萨皤罗罚曳,数怛那怛写。
良久,于飞眼中红芒褪去,人终于清醒过来。只觉浑身湿透,疲惫不堪。茫然看着谢蕴南,不知发生何事。
“我怎么了?”于飞惊惧问道。
“你入魔了。”谢蕴南沉声说道。
“入魔?”于飞皱眉,却是不明所以。
怎么会入魔?于飞沉思半晌,想不出明堂。但是心里,隐隐有些猜测。不知从何时,他变得冷血好杀。每次与敌人对战,皆是血腥杀戮、死尸遍地。这样的暴烈,其实与他本性不合。
他一直觉的,自己是个温和的人。即便发怒,也不愿动辄杀人,何况血腥杀戮?但是,一进入战场,根本由不得自己。如今,武功越来越高,杀戮也越来越重。
难道,真的入魔了么?
于飞转头四顾,只见漫山遍野,全是军兵。士气高涨,正在打扫战场。这一群突袭的黑衣人,一个也未曾逃脱,全部被诛杀。
稍稍静下心,于飞想起,自己看到柳礼,被敌人砍倒在地。然后,只觉一股怒火,直冲头颅,顿时发了狠。仿佛无尽的怒火,急需发泄出去。每拍出一掌,都觉的轻松一分。
“最近一段时日,最好不要再动武。”谢蕴南说道。“你这个情形,乃是心魔侵蚀心神。越是运功,心魔越重。到得后来,你将心神迷失,成为行尸走肉,只知杀戮。”
于飞吓了一跳,他真不知心魔之说。抬手看看,全是鲜血。再看身上,如同泡了血水一般。顿时,只觉遍体生寒。
“我有一部心经,你熟读,每日默念,或可消除心魔。”谢蕴南说着,从怀里摸出卷书,递给于飞。于飞展开看,只见蝇头小楷,写着一段经文。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
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多谢前辈。”于飞躬身道谢。
大军回营时,已是天光亮起。军营门前,流民早逃的无影。此刻,营中气氛热烈,嘈杂一片。无数光棍汉,炫耀着身上伤势,住进了医护队,色眼迷离,心满意足。
弓箭营挡住了敌人,功不可没,但是损失惨重。原本两百多人,此一战,只剩下四十人。半个弓箭营,杀没了。
柳礼命大,重伤不死。躺在医护队,浑身裹满绷带。脸色苍白,浑身虚弱,偏一双眼睛,目灼灼似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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