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祖,也有一个仁义王知县。偏偏,还都让他遇着。王瑞,于飞记下了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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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两天时间,于飞募兵三千。他知道,这三千人背后,就是三千户人家。他们咬牙坚持,生生站足一个时辰,为的就是家人。入了禁军,虽说要上战场,但起码,家人有了活路。
为了家人,而选择从军。这样的人,才是于飞要的兵。也只有这样的兵,才能为了家人,而勇猛作战。
吃了饱饭,家人有了着落,新兵的劲头,提了起来。校场上,队列虽不成样子,但操练起来,气势十足。老兵带新兵,不用多久,就是一部精锐战兵。于飞一旁看着,心中得意。
正在这时,有哨兵压着一人,向中军过来。于飞抬眼一看,不由微微发愣。锦毛鼠白玉堂,怎的到了此地?
“卑职白玉堂,见过都使。”白玉堂躬身行礼。
“卑职?”于飞更奇怪了,这称呼可是下属。锦毛鼠白玉堂,不是俘虏吗?啥时候成了下属?加入禁军了么?
“都使,卑职蒙狄帅不弃,授予机宜之职。”白玉堂解释道。
“机宜文字?”于飞诧异,想不透关节。“此来有何事?”
“卑职受狄帅之命,前来送信。”白玉堂说道。
“送信?不是传令?”于飞彻底糊涂了。
“送信。”白玉堂重重说道。
于飞猜不透,狄青到底何意。但他目光敏锐,转瞬就已察觉,白玉堂看似沉稳,眼里却隐露焦急。于飞心里,顿时一咯噔,有了不好的猜测。当下不再询问,转身进了大帐。
一挥手,令所有人退出去,只留下白玉堂。
“信在何处?”于飞问道。
白玉堂一把扯开衣襟,从怀里掏出信,双手递给于飞。想说什么话,却见于飞急急看信,又闭口忍住,站在一旁等着。
信很短,寥寥几十个字。于飞一眼看完,顿时惊住。信中只有一个意思,大军将要断粮,已陷入困境。为今之计,只能仰仗于飞,就近筹措粮草,快速送去泗州。
“怎么会断粮?”于飞暴怒,盯着白玉堂喝问。
“物流那帮杂碎,把军粮卖了。”白玉堂红了眼睛。
狄青率领大军,行进到亳州涡阳县,遭到了叛军伏击。
涡阳县东六十里,有石弓山。陆路往泗州,此为必经之地。
石弓山甚是奇特,乱石横生、山势陡峭,远看像一具长弓。整座大山,被一劈而开、东西分两片。中间天生一条山路,弯弯曲曲、如同小巷。相传,陈抟曾到过这里,因此被称为仙人巷。
仙人巷窄窄一条道,两侧山崖陡峭、壁立如削,异常险峻。
上到山顶,东西两山、咫尺相望,却如天堑难渡。然而天地造化,总是分外奇妙。两山之间,偏生一座石桥。
狄青到达此地,歇兵停下。打量此山地形险峻,令狄青警惕。他不敢大意,派出斥候上山探查。
斥候登上山顶,四下一目了然。通过石桥,将东西两处,皆是查探清楚,确认此处无伏兵。于是狄青下令,大军快速通过。
谁知,行至半途,伏兵骤然杀出。
一时间,密如急雨的箭矢,当头射来。不仅是箭雨,箭雨还燃着火焰,其间更夹杂着火把、巨石,一片片的抛下来。
大军措手不及,顿时人仰马翻、惨叫迭起。山道狭窄、无遮无拦,根本无处躲藏。一时浓烟滚滚,粮草辎重熊熊燃烧。
眼见情势危急,狄青下令,抛弃辎重,冲出山谷。西军到底勇猛善战,虽遭伏击,却也顶着箭雨,生生逃出生天。
战后清点,死伤三千多人,辎重全失。全军的粮草,只剩下随身携带的三日口粮。若是得不到补给,顶多支撑三五日。
负责查探的斥候,严重失误,被狄青斩首。
但狄青心中耿耿,亲自返回石弓山,再次查探地形。
原来,东侧的山岭下,有一处洼地,甚是隐秘。若不熟悉地理,根本无从发现。斥候站在山顶,向下观瞧,自是看不见。
而叛军一部人马,就埋伏在洼地之中。待狄青进入山谷,他们迅速攀上山崖,发起了突然攻击。他们一击就走,毫不停留。等狄青稳住大军,再回头杀来时,敌人早已无踪。
狄青马不停蹄,快速向泗州进军。出兵前,狄青已得到通报,过了方城县,他的粮草补给,由京东路筹措,然后送到泗州,与狄青大军交接。狄青敢放弃辎重,正是心中有数。
但他兵进泗州,连等两日,却是一颗粮,也未见到。
这一日,斥候来报,南面发现叛军,五千兵马,正缓缓靠近,距离大军不足五十里。不过半刻,斥候再报,身后发现敌兵。正是此前石弓山的伏兵。消失了两日,也从身后追来。
两部叛军,意图明显,要来个前后夹击。而此时,大军粮草消耗殆尽,进退两难,狄青陷入了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