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内天魔第211章舍身挡箭突兀一蓬箭雨,撒进了树林。在场之人,除了十名女子,都是久历战阵,对箭矢的厉啸声,极为熟悉。电光火石间,罗盛长刀斜撩,挑飞了一支箭矢,一声大喝,“趴下。”
王元下意识前扑,一把抱住身前女子,连着几个翻滚,拖着吓傻的女子,躲在了一棵大树后。箭矢“咄咄”连声,眨眼间,树干上插满了箭矢,白色的箭羽,犹自颤动。
林子里,已倒下十多人,惨叫连声。
军兵本在外围,又举着火把。这一轮箭雨,大多冲着他们。随着罗盛的喝令,军兵趴在了地上。手里的火把,远远抛了出去。借着火光,隐约能看见,林子的北边,人影绰绰。
一帮女子,听到罗盛喝叫,早趴在了地上。
王元的手下,都是绿林出身,身手高强。临敌预警,反应比军兵还快。身形一阵纵跃,大多都躲到了树后,更有几人,翻滚之际,一把抓起了兵刃。趁着混乱,汇集到王元身侧。
“第一都听令,列阵,挡住敌人。”罗盛高声喝令。
趴在地上的军兵,噌噌跳起,一个个半弓着身,手握长刀,向林子北边疾进。越过一众女子,横列一排,半蹲在地。
十数名军兵,正挡在女子身前。
“快,躲到树后,不要露头。”罗盛大喝。
罗盛很清楚,一轮箭雨过后,必是又一轮箭雨。他仓促间,能想到的办法,只能是军兵列阵,挡住箭雨。争取到一点时间,让这些女子,躲到更安全的地方。
“嘭,嘭。”弓弦震响,又一轮箭雨,迎头撞来。
所幸,林木密集。大多箭矢,都被树木挡住。一连声闷哼,军兵几乎人人中箭。十数人,紧紧靠在一起,硬撑着不倒。
身后的女子,安然无恙。一个个踉踉跄跄,爬到了树后,望着中箭的军兵,哇哇大哭。罗盛早红了眼,箭雨稍稍一顿,他已经纵身而起,直向北边扑过去。
有军兵站了起来,追着罗盛,向前冲出去。
此刻,林子外围,马蹄骤然轰动。
王元躲在树后,瞪大了眼睛,浑身都在发颤。
肯舍了自己性命,为一帮妇人挡箭。面对死亡,义无反顾。这样的军兵,他从未见过。莫说见过,听都没听过。他身边数人,与他的神情一样,早看的脸色涨红。
生死之际,需要多大的勇气?这才是好汉子。
王元突的跳起,一声厉喝,“帮他们。”
王元抓起长刀,纵身跃出。身后七八人,拎着刀剑,紧跟着王元。奔跑中,已形成锋矢阵型,直冲向林子北边。
这一片树林子,南北两端,不过百十步。骑兵一个冲刺,就到了敌人眼前。长刀横架马过梁,一趟而过。霎时,敌群惨叫连声,扔了手中弓弩,四散而逃。骑兵兜了个圈子,返身继续追杀。
骑兵守在外围,注意力都在林中,防着贼人逃脱。谁料想,敌人从北边摸过来,竟钻了空子。听着林中惨叫,骑兵心中恨急,下手自是凶狠毒辣。敌人被杀的胆寒,却逃不过快马。
偷袭的敌人不多,只有四五十人,个个手持弓弩。
监视王元的人,发现了罗盛骑兵,立即向北急窜。奔出四五里地,正撞上刘文山。刘文山带兵疾行,还是略晚了一步。想要灭杀王元和那些女子,就得连罗盛的骑兵,也一起干掉。
刘文山犹豫了,击杀禁军,这罪名可不轻。但就此放过,刘文山极不甘心。此次一旦放过,恐怕再无机会。况且,范家村之事,万万不能泄露出半分。不然,陈执中的麻烦不小。
身为幕僚,不能为主人分忧,留之何用?
刘文山左右盘算,终是自家富贵,占了上风。明着杀禁军,当然不行,但是暗着来,哪个能知晓?立即下令,选出一都弓箭手,全换了百姓装束,迅速潜去树林,冷箭袭杀,一个不留。
树林的北边儿,紧挨着一处丘陵。丘陵低矮,藏不住大军。但是此刻天色将晚、昏暗不明,又是小股人马。一路摸到林子边,竟没被警戒的骑兵发现。林中燃起火把,正成了箭靶子。
此际,骑兵一通冲杀,箭手死伤大片。鬼哭狼嚎,四窜逃命。正这时,罗盛十数人,从林中杀了出来。
一个个凶如恶煞,嘶吼着追杀敌人。
罗盛一路砍杀,死追着不放。两三里地下来,四五十号敌人,只剩下寥寥三四人。这三四人,早吓破了胆,亡命飞奔。但两条腿,哪里跑得过四条腿。不一时,全被追上。
杀光了敌人,罗盛终于止步。旷野的风一吹,稍稍冷静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气。此时,才发现身上,早被血水浸透,浑身疼痛难忍。也不知身上,受了多少伤势。
“敌袭。”有骑兵高声示警。
罗盛腾的站起,举目看去。月色下,原野一望无际。离着五六百步的距离,大队的骑兵,如巨浪一般冲来。略一估摸,怕是不下三四百人。罗盛大吃一惊,喝道,“快撤回树林。”
如此大队骑兵,他们三四十人马,根本无法力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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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近中午,艳阳高照。军营里,一片肃杀。
全军上下,七千多人。此刻,全部集结,肃立校场。
点将台下,一溜排开,趴着上百人。背部赤裸,已被打的血肉模糊。昨夜,正是这些人值守。由于他们的失职,被贼人潜入军营,劫走十名女子,是以罪责难逃,每人五十军棍。
负责医护队警戒的十人,值守时睡觉,全部革除军籍。
此刻,于飞站在台上,虽面目冷冽,但心里却是自责。这段时日以来,大军行军在外,军纪确有些松懈。若在以往,军纪之事,都有种诂操心。于飞本人,从来都是甩手掌柜。
但如今,种诂不在这里。而且,这支部队,也不是平戎军,都是曾经各军的伤患,七拼八凑而成。眼下,虽说士气高涨,战力有所提升,但是军纪无人统管,可谓一片涣散。
管理这些事,于飞缺少经验,的确是疏忽了。此时出了事,于飞不肯再姑息,立时重法惩处,以严肃军纪。他绝不希望,再有敌人潜入军营,而大军警哨,却毫无所知。
向台下扫了一眼,不少受刑军兵,都已经疼晕过去。于飞看向任四娘,轻轻一点头。任四娘一见,当即下令,“抬回去敷药。”
她身后医护兵,抬着担架,快速的奔出。医护队如今,可是不缺少人手。七八十名女子,一起搭手,抬起受刑的军兵,快步向医护队跑去。任四娘眼睛红红,也抬着人,正是柳礼。
柳礼负责大营警卫,责无旁贷。身上的伤势,刚好个七八,又被一顿棍棒,打的伤口裂开,鲜血直流。却也没晕过去,咬牙趴在担架上,直把劫营的贼人,恨到了骨头里。
“都使真是狠心,明知你旧伤未愈。”任四娘小声嘀咕,看着柳礼的后背,心疼的了不得。这下伤口全裂开,又得遭二茬罪。
“营中警卫,某职责所在。出了事,应该打。”
“就你嘴硬,一会儿可别叫疼。”
“你这一说,可真是疼啊。”柳礼吸着冷气叫。
“哼,活该。”任四娘说着,脚下加快。
于飞抬头看看天,已经日上天中。从卯时算起,到现在,已经四个时辰,却还没有贼人消息。每一分过去,找到的希望,就变得渺茫一分。于飞急躁起来,来回不停的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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