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至嵩县,官道通途。骑兵行进,奔驰如飞。卷起漫天烟尘,好似风暴来临。亲卫营,皆是一人双马。虽然只是五百人,但声势可是不小。大地震颤,直如闷雷趟过。
卢胜换了装束,紧跟在于飞身边。太阳炽烈,晒的脸上通红。他的身后,背着一个背囊。牛皮缝制,甚是结实。
背囊里,装着三日干粮,一壶水、一壶烈酒,一包伤药,一卷绷带。一段计时香,一个火折子。一盘拇指粗的绳索,带着精铁打制的虎爪。一个指北的器具,可以随时找到方向。
除了这些,还有两枚霹雳弹。
平戎军的装备,让人看着咋舌。手里一柄长枪,背着长刀和箭壶。腰间一柄短刀,另一侧,悬挂着弓弩。靴子里,插着匕首。除非是冲阵,一般不披甲。沉重的盔甲,有备马驮着。
卢胜现在,担任传令兵。平戎军的规矩,让他极不适应。再热的汗流浃背,也不许解开军袍。即便喝口水,也有严格的规定,不到时间,必须得忍着。当然,尿尿也是一样。
明明路边有凉瓜,却不许停下吃一口。
看看身旁的军兵,卢胜很泄气。这些人,就像没看见凉瓜。保持着速度,一掠而过。卢胜渴的嗓子冒烟,偏没奈何。说实话,这般苦楚,他还真没经历过。
他们巳时出发,未时前后,到达了嵩县。
到了这里,已能瞧见熊耳山。于飞勒住马,手搭凉棚,向着远处望去。只见莽莽苍苍,峰岭峻拔。群山连绵,不见尽头。
下令军兵休息,于飞叫过柳礼,走到河边说话。
“卧牛寨可战之兵,还有多少?”于飞问道。
当初卧牛寨,并没有全部离山。只有千多人,跟着柳家兄弟,一起投了平戎军。军师纪览,留在了山上。
卧牛寨人丁过万,俨然村寨一般。山上开垦了大量田地,粮食是不发愁的。在周边的县城里,卧牛寨买卖不少。虽然挣不到大钱,但支应山寨里用度,倒绰绰有余。
伏牛山荒僻,天高皇帝远,山中盗匪无数。卧牛寨即便受了招安,也要保存一定武力。不然,只能沦为鱼肉,任人欺凌。
不过,有纪览在山上,卧牛寨不容轻侮。
“全部抽调的话,可有三千兵。”柳礼说道。
其实,柳礼说的少了。卧牛寨的兵力,起码五千。真有灭寨的大战,那就是全寨皆兵,足可上万人。不过,卧牛寨军械有限,不可能人人配发刀枪。能凑出三千人,已是极限。
“你派可靠之人回去,请卧牛寨出兵一千。明日此时,赶到卢氏县西边设伏。若有乱兵往西逃,给我全部留下。”
此处,正好是岔路口。往西南、西北两条道,在这里分岔。
往西北去,翻过山,就是卢氏县。
若往西南去,不远就是伏牛山。伏牛、熊耳两山相接,有山道可通。从卧牛岭,翻山一路往西,半日可到卢氏县。
于飞调动卧牛寨,在卢氏县西边设下埋伏,切断乱兵后路。就是打定主意,要将这股乱兵,全部留下。
乱兵从商洛来,如战事不利,自然会想着逃回去。
劫掠杀人之后,还想逃回去,哪有这好事?
“末将遵命。”柳礼抱拳领命,转身过去安排。
旁边牵马的卢胜,听得目瞪口呆。卧牛寨,他心心念念之地,绝不会听错。那里有他的心上人,更是一刻也不曾忘记。不久前,他还意气风发,带着厚礼去求亲。
不过,那时他是山匪,求亲自然无果。自从跟了于飞,这件事不可遏止,再次涌上了心头。如今,他已成为禁军,与柳月之间,姻缘再无障碍。虽不得机会去求亲,却早已心花怒放。
“都使,柳指使,是卧牛寨的人?”卢胜忐忑的问道。
“嗯,三当家呢。”于飞笑道。
“啊?三当家?”卢胜一拍脑门,扔了马缰,撒腿就跑。边跑边喊,“三叔,三叔,等等我啊。”
于飞一愣神儿,完全摸不着头脑。这啥情况?柳礼何时,成了卢胜的三叔?任他无穷智慧,也想不透其中关节。难不成,是柳十三或者柳老二,在外留下的私生子?于飞恶趣味的猜测着。
半个时辰后,部队开始转向,向熊耳山进发。
进了山,马已不能骑。细窄山道,蜿蜒向上,越走越险。
于飞停下脚步,看看身后军兵,不由皱眉。一人牵着两匹马,走的很是吃力。凭这速度,明日一早,可到不了卢氏县。
此次出兵,要的就是快。只有如此,才能截住乱兵。若让他们继续东进,沿路多少县城村寨,都要遭了劫难。
“魏胜。”于飞陡然叫道。
“末将在。”魏胜从人群中,应声窜了过来。
“这速度行军,明早到不了卢氏。”于飞说道,“你的人,马匹留下,全速行进。明早卯时之前,赶到卢氏县,堵住乱兵东去。”
“末将遵命。”魏胜领命,转身喝令。“第一都听令,马匹甲胄留下,目标卢氏县,急行军,出发。”
随着魏胜喝令,第一都抛下马匹,跑步登山。不过片刻功夫,这一都百人,已经在视线里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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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飞不耐慢行,和魏胜一起行动。
赶到卢氏县地界,丑时刚过,天地一片漆黑。出了山,是一片盆地。从山上望下去,正像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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