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间静静的流淌,到了下午三点,傅妈终于下楼了,发现傅爸竟然还坐在沙发上,原本还算笔直的脊背佝偻着,一动不动的窝在那里,不知是不是睡着了。她扶着扶手一路下来,小声问道:“老傅?别在这睡,太凉了。”
傅爸终于有所反应,慢慢发出一声叹息,听着很低沉哀伤。
“上去休息吧。要不然在楼下找个房间睡一觉,这样窝着太累了。”傅妈的脸色很不好,不过她也在意丈夫的身体,作为傅家的半壁江山,不能这样倒下了。
“我心里有数,待一会就好了。”傅爸沉默了一会儿,直到妻子坐到他身边关心两句,他才回应。
女儿仍然被关在警局,身为父母,哪能真的睡的着。傅妈当然理解,两人干坐着不说话,她只好看着外面的夕阳,马上最后一抹光亮就要消失了,白天走到了尽头,安慰天日的黑暗,终将来临,她的心跟着荒凉一片,始终无法沉稳下来。
“该怎么办?老傅?安然虽然冒失,可是我们就真的怕了乔家?”傅妈人到中年,经历过的大风大浪怎么说也不少了,要她轻易认命还真的挺难的。
这件事情说大也大说小也小,换做别人顶多金钱了事,但偏偏傅安然一再触动了乔熙成的逆鳞,现在她涉险谋杀,罪名一旦安上了,傅家恐怕一时半会换不过来,即使四处走动缓和影响,要是乔家硬杠着估计不会那么容易的。傅妈翻来覆去想了一下午,根本没有头绪,只能寄希望于丈夫。
傅爸眯了下眼,大半的脸隐藏在阴影里,无奈的说道:“能怎么办,女儿欠下的债,我豁出去老脸也要还啊。”
语气带着些无奈和屈辱。
傅妈听了嘟囔了两句,“这个时候难道还要顾全什么大局吗,你不去找人那我自己去一家家求,总有人会顾及旧情帮忙的。”
“唉,慈母都败儿,安然都是被你宠坏的。”傅爸认命的斥责两声,浑浊的眼里浮现几丝清明,声音多了沉重,“我打算舍弃些股份和大客户,必要时候,那些分公司……”
傅妈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尖叫道:“老傅,你疯了?股东会同意吗?这样以后不是任由乔家欺凌!”
“那你想怎么办!”傅爸反唇相讥,“我们就是毡板上的肉,除了任人宰割还能挣扎吗。”
一阵长时间的沉默后,夫妻俩异口同声的说道:“我去。”
傅爸紧紧地皱眉,“还是我过去比较好。”关键时刻,他担心妻子答应的太多,虽然为了女儿,可自己一心经营的事业,还是挖心掏肺的痛。
一个下午的时间,乔熙成一直在公司忙着,临近下班的时候,听说有人来访,稍稍诧异的询问是谁,听秘书说是傅爸,唇角勾出淡哂的弧度,“终于来了。”
会客室里,一个力持老成稳重,一个始终沉戾漠然,年龄差极大却像调换了似得。
傅爸自此沉沉地叹口气,蹙眉将打算说了出来,见到对方不为所动,想起临走时妻子的话,狠狠心闭闭眼,一脸痛心疾首,“傅氏的股份,我让出去一半总成了吧。”
后面那句话,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来的。
能让一个老狐狸割让一半的股份,就算乔熙成也没有料到,说实话,他还真的有些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