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酒过半,酒馆里的客人也来了不少,小二一直忙忙碌碌,一刻也未曾停歇。人多,酒馆又小,便显得格外嘈杂。
三教九流,各色人等,聚集此处,喝上几杯小酒,便开始吹牛侃大山。无非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谁家的牛丢了,去报官,官府嫌官司小,不肯受理的。要么就是谁家的男人,整日里花天酒地,吃喝嫖赌,将家业败了个精光的。还有今年雨水不丰,恐怕粮食要减产。最后不知怎地竟说到了洛阳城九王的身上,听到谈论到自己,吾期却仍然正襟危坐,面色淡定。英宁和陌颜不同,支着耳朵仔细认真地听,唯恐错过什么不得了的信息。
有人已经微醺,大着嘴巴道:“要说这九王,当真是骁勇善战,他行军打仗,从未吃过败仗。咱们老百姓能够安居乐业,也是多亏了这位九王。”
另一人道:“不错,据说九王生的英俊潇洒,能文能武,多少达官贵人家的小姐,想要嫁给他。为妻也好,为妾也甘愿。”
又有一人,似是想要说什么隐密之事,可以压低了声音:“不过这九王不近女色,据说他身边有一个副将,生的白白嫩嫩的,整日里二人形影不离,莫不是九王有龙阳之癖?”
那人声音虽小,英宁还是听了个真切,彼时她嘴里正含着一口酒,听到这样的揣测,她一口就给喷了出来。酒花四溅,近半数都喷在了吾期的脸上。
吾期的脸色阴沉地似要下雨,也不知是因为被喷了酒水,还是因为那人说他有龙阳之癖。英宁慌忙从衣袖里抽出手帕,伸手替他擦脸上的水,继而是衣服上的。
一旁的陌颜,沉着脸道:“我去拿了那造谣生事的人来。”他正要起身,吾期开口道:“不必了,我们是在微服出巡,不要弄得沸沸扬扬的。”
“可那人胡说八道,公子难道都不计较?”陌颜愤愤不平道。
吾期淡然道:“他说我有……”他停顿一下,才接口说道:“那种爱好,我便有了吗?”
英宁忽然笑出声,吾期和陌颜同时盯着她,她正色说道:“那人可不就是造谣吗?九王身边的副将,哪里白白嫩嫩了,明明快黑成包公了。”
陌颜被她调笑,哀怨地道:“姑娘就莫要拿我打趣了,这些人实在可恶,敢背后议论当今王爷,是嫌命太长了吗?”
英宁笑着道:“喝酒聊天,本就是如此,别说是王爷,当今的皇上他们也敢议论。难道随便说了几句闲话,你们就要砍了他们吗?那你们还能听到真话吗?还微服私访什么?”
陌颜正要反驳,再怎么也不能无中生有。吾期却摆摆手道:“走吧,酒也喝够了,故事也听了不少,也算不虚此行。”
陌颜无奈,只好去小二那里付了酒钱,三人便一同出了门。
街道两旁尽是摆摊的,吃得玩得应有尽有。英宁兴奋异常,不是要吃冰糖葫芦,就是要吃大肉包子。时不时地还站在发簪珠钗的小摊前,挑来拣去。吾期背着手,就看着她挑,竟也没有不耐。陌颜十分无奈,悄悄地拉了拉她,小声道:“你是随从,怎能让王爷在一旁等着你?”
英宁忽然反应过来,急忙丢下手里的发簪,尴尬地笑笑:“走吧走吧,也并没有什么好看的。”
吾期并不动身,而是指着其中一支道:“这个绿色的就很不错。”
英宁愣了一下,伸手拿起那个上面镶着一块碧绿通透的玉石的珠钗,别在头上,问道:“真的好看吗?”
吾期嗯了一声,英宁又道:“可是我没有带银钱,还是不要了吧。”
吾期抬眼看了看陌颜,他即刻心领神会,便问那老板:“这珠钗怎么卖?”
“一两银子。”
陌颜从衣袖里摸出一两碎银子,递给老板,英宁仰起头笑着对陌颜道:“谢谢你,不过我还没有领月银,暂时无法还你。等下个月,我有银钱了再给你可好?”
陌颜咳了一声道:“不必谢我,你该谢公子。”
英宁看看吾期,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似乎正在等待她的谢意。英宁觉得他十分有趣,便笑着道:“那我就在此谢过公子了,不过公子家大业大,想必也不会缺少这一点银钱,所以我就不用还了吧。”
吾期皱眉道:“怎地是陌颜的钱,你就要还。我的钱你就不还了呢?这岂不是太不公平,我的钱也是我辛苦赚来的。”
“公子是在哭穷吗?若公子实在计较,那日后从我的月银里扣好了。”英宁不情不愿地道,片刻嘴里还嘟囔了一句:“原来堂堂九王,竟这般小气。”
声音虽小,吾期还是听到了那一句小气,他点了一下英宁的额头:“反了你了,敢这么跟我说话。”
“我错了嘛。”英宁捂着头,噘着嘴巴道,态度并不诚恳。
吾期拿她没有办法,背着手往前走,边走边道:“还想吃什么?一并吃个够。”
他们穿街绕巷,路遇一个叫做醉春楼的地方,一群美艳的姑娘,站在门口,各个风情万种,媚眼如丝。英宁显然是有兴趣的,毕竟这种地方她只来过一次,现在想想仍然意犹未尽。
吾期见她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那醉春楼,便知晓她的心思。他冷声道:“你不要妄想让本王到这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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