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吾期勉强笑了笑,伸手替她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哑声道:“英宁,我不能认输,我从来没有认输过。”
“你会死的,输赢不重要,活着才是最要紧的。你若是出了事,你要我怎么办?”英宁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大声吼道。
“英宁……你不要这样。”吾期忽然觉得无力,他竟然让她这样难过,可他却没有一点办法。自从遇见英宁,他才发现,自己原来做不到的事情太多。他一向运筹帷幄,从不做没把握之事。他到底不是万能的,他也有弱点,无法回避风弱点。
英宁忽然跑到夜君面前,什么也没说,扑通一声就跪在他面前,哭着说道:“夜君,求你了,你让我们走吧,好吗?”
英宁突如其来的行为,让夜君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动,他阴沉着脸想要将英宁拉起来,她却伏在地上怎么都不肯起身。吾期快步走过去,软语劝了几句,才将她拉了起来。她倚在吾期的肩膀,泪流满面。
夜君咬着牙道:“你为了他,竟然跪我?宁宁,你忘记了你的身份吗?,你是冥王,你为了他,竟然向我下跪?”
英宁忽地抬起头,红通通的眼睛瞪着他,恨恨地道:“你也知道我是冥王,你还当我是冥王吗?我在冥界有一丁点的权力吗?我连个鬼门关都出不去,没有一个人会听我的话,他们只听从你的命令。连孟婆姐姐都笑话我,我是一个傀儡冥王。这上万年来,冥界没有出现过一个像我这样的冥王。”她一边说着,眼泪一边流了下来,她痛哭地哀号道:“我要做冥王有何用?有何用?”
她手忙脚乱地从腰带上解下一块冥王专属的腰牌,砰地扔给夜君,腰牌砸在夜君的脚下,孤零零地躺在那里。英宁抹了下糊了一脸的泪水,面无表情地道:“这冥王的位子你坐了吧,你就将我贬下凡间,就当没我这个人了。”
“宁宁,你……你就这么厌烦我吗?”夜君被英宁的话深深刺中,仿佛是一把刀刺进他的心脏,让他疼得痛不欲生。他向后退了几步,整个身体在微微颤抖,他觉得自己快要无法呼吸了。
英宁低下头,淡淡地道:“我不厌烦你,我只是厌烦你的行为。你禁锢我的人身自由,可是我的心不在这里。更何况,此次出去,我是因为神荼,不是我自己的私事。”
夜君抬手捂着胸口,那里一阵接着一阵的疼,他勉强自己开口:“我说过,神荼的事我会解决。你是冥王,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需要你亲力亲为。”
“可是神荼不一样,我不能放任不管。他做什么都与我有关,我和神荼之间的结是解不开了。”
夜君叹口气,冷笑了一声:“你是因为钟吾期才不会放任不管的吧,因为他搅入了这桩案件,你想要替他解决。英宁,你根本就是出于私利。若不是他,你才懒得理这些事。自从你当上冥王,所有的妖魔鬼怪,在凡间作奸犯科,无论将凡间搅成什么样,你何曾问过一句?这次你这样坐不住,虽说因为那人是神荼,可最大的原因是钟吾期,你只是想帮他而已。”
英宁被赤,裸,裸地拆穿,她心中更加惭愧,她低声说道:“对,你说得没错,是我对不住你。夜君,我知道我亏欠你,我以后当牛做马也没办法报答你。可是,这一次,我是为公也好,为私也罢,你能否答应我一回,就让我去吧。当我求你了,你就在放任我一回。”
夜君仰天长叹一声,远处是飘来黑色的浓雾,大概是要下雨了。这冥界没有太阳月亮也就罢了,雨倒是不少。一年有大半年的时间都在下雨。英宁从来都不喜欢这里,她初到冥界,便讨厌这里,整日阴沉沉黑压压的,沉闷地让人喘不过气。好在那时她有吾期,她也不觉得日子有多难熬。后来她做了冥王,吾期也不见了,她生活在这里,简直是了无生趣。她那时活着的指望,就是觉得吾期在世间的某个角落还活着。
夜君终于做了决定,他捡起地上的腰牌,腰牌周围刻着冥界的彼岸花和一些不知名的符咒,彼岸花中是英宁的名字。他擦了擦上面的泥土,递给英宁道:“腰牌你收好,你还是冥界的主。另外你可以去凡间,不过我有个条件。”
英宁犹豫着不接腰牌,夜君便硬塞到了她手里。她无法只好拿着,然后问:“是什么条件?”
“我要跟你一起去,神荼没有那么好对付,尽管他现在的功力大不如前。”夜君淡淡地说出口。
英宁看着吾期,似乎是在征询他的意见。吾期微不可察地点头,英宁便说道:“好吧,但是你不能管我。”
夜君嘴角抽了抽,拨开手中的扇子敲了敲她的头道:“我已经答应你去凡间了,你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你若再得寸进尺,我就绑了你,将你关进地狱,你这冥王爱当不当,我也不惯着你这臭毛病。”
“哎,你……”英宁还要与他辩驳,吾期却拉着她,小声道:“既然已经成行,就莫要跟他说那么多了,我们赶紧走吧。”
他们四人踏上路途,又要开始新一轮的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