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以安坐在床边,似乎就是在等着我醒来。
醒来后,我们看着彼此,我缩在被子里面,露出眼睛打量着他。
他摸了下我的头发,问我好点了没。
我却下意识地躲开了他的手,空气中多了一丝尴尬在漫延着。
“刚才……”温以安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很快就明白了他想要说什么事,连忙打断了他的话。
“我们什么时候回来这里的?”
“你不记得了?”温以安皱了下眉,打量着我的眼神,似乎在确认我的话是否真实可靠。
很多次我撒谎,温以安都能看出来,无论我说的有多逼真,因为他是最了解我的人。
但这一次我还是愿意赌一把,我紧紧地闭了下眼睛,再睁开,“我头好痛,温以安,现在还是晚上吗?”
温以安的表情里有些释然,又夹杂着些许的失落,总之是比较复杂难捉摸的,但是他信了我的“什么也不记得”,和我说了几句话后,出去给我泡蜂蜜水了。
他出去后,我从醒来便一直忐忑的心还是没有落下,想起不久前和他的那个吻,这事情太刺激了,昨晚喝醉的人是我,温以安几乎没喝酒。
而温以安,他作为一个总是能巧妙地揭穿我谎言的人,这一次会相信我什么也不记得,我能够想到的解释就是——他根本和我一样,想要逃避。
说实话,我从来就不觉得,我和温以安之间会有半点可能,纵使在家人们眼里,我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这么多年来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会统一战线护着对方,但是过了这么多年了,要说我们真的会爱上对方,也不至于反应迟钝到现在才感觉出来。
所以经过自己的各种脑补,最后我得出的结论是——昨天晚上,温以安脑子烧了,毕竟他也是人,人难免会有冲动和不理智的时候。
这也足够让我感觉到不自在和尴尬了。
但是彼此的我,也没有多少心思能放在我和温以安这件事上面,酒醒之后,我的全部心思都停留在林澈那里,一想到自己已经完全失去他了,我酒感觉心里缺失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东西。
庆幸的是——我们还没有到那种离开彼此之后就活不下去的地步,也许过个三年五载,我就能完全忘记林澈这个人了,但是忘记,其实更残忍。
天亮的时候,我还躺在温以安的床上静静地想着自己的这些伤心事儿,温以安走进来,见我还没睡,就让我先去吃个早饭,吃完再补一觉,下午我们要回杭州。
回去和家人告个别,我就真的要离开这里了。
我不想起床,也没有胃口吃饭。
温以安见我叫不起来,就掀开我的被子把我抱了出去。
我幽怨地瞅了他一眼,“喂!我以后还要嫁人呢!总和你待在一起,怎么这么奇怪?”
“呵呵——你这是觉得别扭还是感到害羞?我他妈的以后还要娶人呢!和你待在一起,委屈的是我!”
听他这么说,我反倒是轻松下来。
傍晚的时候,我们顺利抵达了杭州。
外公外婆还有温以安的家人,大家一概不知我和沈振以及何如静之间的那些事情,只以为我的要出国深造,起初外婆和温阿姨不太赞同,在她们眼里,我还是个小孩根本不会自己照顾自己,这一个人去了异国他乡,肯定受不了。
后来不知道温以安和她们说了什么,她们反而是格外赞同起我出国留学的打算。我虽觉得有点奇怪,也没心思去深究原因,何况不论大家反对与否,这次离开是势在必行,我必须走。
在外婆家待了两天,大家都觉得我变了很多,不太习惯安静下来的我,推测我是不是受了刺激。
最后大家总结出来,我是因为舍不得离开家离开祖国。
我收拾好行李准备离开的那头上午,外婆对我说:“去陵园看看你妈吧!她这一生过的辛苦了,只有你这么一个孩子还有一点儿在意她,离开家了,去和妈妈打个招呼告别。”
我没有告诉过外婆仙姑其实不止我一个孩子,她还给我生了一个姐姐,那个曾经出现在仙姑口中的“英英”。
我怕外公外婆的心脏会受不了,如果姐姐还安稳的活在这个世界上,那一切会变好的,可是她比仙姑更早离开了。
我刚得知有这样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姐姐、姐姐又已经去世的消息时,整日整夜都在幻想这一切是假的,一心一意希望她有一天能活着回来找我们。
若干年后我彻底离开这里,并不时常去想过去的事情,偶然回忆起这些事情时,也只是感觉充满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