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大不敬。
宣读完最后一封普通的牛角圣旨,又有人情绪崩溃。
莫岣因为难得的好奇,没有马上离开。
原本精神抖擞的人彻底失去眼中的光芒之后原形毕露,打结的乱发、几乎与莫岣脚下干草相同色彩的皮肤看上去与刚被送去暗卫营的乞儿几乎没有区别。
莫岣若有所思的目光,在几个眼熟的人空荡荡的腰腹处扫过。
原来传承几百年的世家嫡系,关上几个月,饿着肚子,也会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几十年养尊处优,几百年的传承,也不能让人的骨头从白色变成金色。
莫岣的好奇逐渐消失,在声嘶力竭的呼喊中毫不犹豫的转身,无情离去。
虽然对他们口不择言的辱骂陛下很生气。
但是陛下说过,无需在情绪崩溃的人身上浪费时间。五殿下昨日也特意嘱咐他,不要在世家罪人身上浪费时间。
走出大理寺牢狱,莫岣突然停下脚步。
“大将军?”亲兵询问的看向莫岣。
莫岣回头看向刚刚离开的地方,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对陛下不敬的人,每日五十杀威棒。”
亲兵应是,立刻小跑回狱中,将对长平帝不敬的人记下来。
翻身上马时,莫岣又对另外一名亲兵道,“对郡王不敬,每日三十杀威棒。”
只是随口吩咐句话而已,又不是他亲自打杀威棒,不算是浪费时间。
既没有背离陛下的话,也不会违反五殿下的嘱咐。
有些人已经开始办差,有些人却刚睁开眼睛。
纪新雪茫然的望着头顶的床幔,颇有难以分辨今夕何夕的恍惚。
逐渐适应夜间生活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醒来时腰酸背痛,下本身几乎失去知觉的情况。
不过虞珩也没好到哪去。
即使特意穿了件领口较高的中衣,也没办法遮挡颈间的牙印。
纪新雪借着虞珩的手喝下带着甜味的温水,干疼的嗓子总算是得到舒缓,“我陪你去大理寺。”
“不去。”虞珩饮尽茶盏内剩下的蜂蜜水,贴在纪新雪耳边道,“阿兄还有两日就能回来,我们随时都能去庆州。”
虽然祁氏招供的罪名中,没有引诱鲁国公主,意图霸占安国公主府的家产。但有通敌卖国的实证在,最轻的惩罚,也要去矿区服役五代。
从祁柏轩亡故的那一刻起,他与祁氏,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他不希望这件事出现在祁氏的供词中,令已经安息多年的鲁国公主成为朝臣、百姓口中的谈资。
纪新雪下意识的握住虞珩放在腿上的手,“那我安排个人,专门给他们讲故事?”
昨日去找莫岣的时候,他满心满意都是等着看想拉虞珩下水却没能成功的世家罪人,恨得咬牙却无可奈何的模样。
然后亲口告诉对方,他们的计划从最开始就注定失败。
虞珩再次附身,轻吻在纪新雪的眼皮上。
“别想不相干的人,我会嫉妒。”
纪新雪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忽然被气得笑出声,“我想他们不得好死,你嫉妒什么?”
他无法理解如此离谱的飞醋。
话虽如此,纪新雪眼中因想到世家屡次算计虞珩而生出的戾气,已经散得干干净净。
虞珩也笑,继续逗纪新雪,“昨晚你才说要我死,今日又想别人”
话还没说完,不仅脸上多了只手,怀中也彻底填满。
纪新雪想起在夜色中被逼得丢盔弃甲,没出息的以‘死也要拉你陪葬’,威胁虞珩停下来的记忆,顿时将世家彻底忘在脑后。
忽然有些想念曾经的白面露馅菜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