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你选。”
几句话的功夫,成华公子已经走到近处,仪表翩翩的朝两人行礼。
纪新雪稍稍坐正了些,收敛对宴席的厌倦。
还有最后五个人,就能结束令人困顿的折磨。
有成华公子名号的郎君不出意外,深情款款的念了首辞藻华丽的示爱之词。
然而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刚开口时,目光欲语还羞,眉宇间深情脉脉。没念几句词,情绪就逐渐变得空洞。到后半段的时候,竟然深深的垂着头,恨不得缩能成一团。
任凭是谁来看,都会认为成华公子忽然心生悔意。碍于纪新雪的威势,不敢不继续配合纪新雪的要求。
活脱脱被逼良为娼的可怜模样。
纪新雪见状,脸色越来越冷漠。
他还不至于因为来赴宴的人后悔而恼怒,只是觉得对方耽误了他为数不多的时间。
见成华公子的词只念到一半,就彻底没了声音,抬起半张楚楚可怜的瓜子脸,望着他的目光中满是祈求。
纪新雪决定做个好人。
他低头看向花帖,“成华公子的词念完了,青衣巷高郎君可有才华展示?”
“公主!”成华公子难以置信的瞪圆眼睛,发抖的声音忽然变得尖利,“草民还没......唔!”
又开始发冷的青竹无情捂住成华公子的嘴,轻而易举的将弱不禁风的人拖走。
已经有二十九个选择念诗词的人,属这个矫揉造作的小白脸用词最放浪。其余人只是借草木风云,委婉的表示对凤凰的倾慕。
这个人居然敢当着郡王的面,直接对殿下示爱。
好在郡王大度。
从成华公子开始,最后五个人皆在展示才华的过程中出现各中不同的问题。
忘词、中途犹豫后悔、明明是在念深情不悔的诗词却视上首的纪新雪为洪水猛兽,从头到尾垂着头......
其余人的悔意,纪新雪都不在乎。
唯独他早就看好,深觉其饱满的脑形格外适合圆寸的蓝衣郎君,令纪新雪觉得可惜,忍不住探究他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主意。
殊不知这些人不是临时改变注意,是扛不住某个曾在北疆为将的人,满含杀气的锐利目光。
能巴结上贵人自然是好事,若是为此得罪能轻而易举捏死他们的其他贵人......风险太大,寻常人哪里有勇气以性命轻易下注?
作为能与朝堂的老狐狸拼演技、猜心思的人,纪新雪认真探究蓝衣郎君突然改变态度的原因,很快就发现蓝衣郎君对虞珩的惧怕。
他哭笑不得握住虞珩的手,委婉的对蓝衣郎君表示,襄临郡王是个非常大度的人,劝他不要害怕。
纪新雪只是选能令纪靖柔放弃玉琢的人,并非为纪靖柔选驸马。
为她的名声考虑,起码不会在没有确定最后人选的时候,向外人透露这是在为纪靖柔选人。
虞珩配合的对蓝衣郎君露出和蔼的笑容,“你,不错。”
确实不错,这五个人,只有他最有眼色,没有念令人恼火的情诗,当场誊写了份前朝之人向往闲云野鹤的诗词。
蓝衣郎君非但没有因纪新雪和虞珩的和蔼,改变警惕的态度,反而脸色越来越苍白。他坚称忽然身体不适,唯恐有碍安武公主和襄临郡王,请求能立刻离开。
纪新雪面露遗憾,没有再挽留。
这中事讲究你情我愿,若是强求,只会节外生枝,惹出更多的乱子。
所有人都展示过才华,纪新雪手边的孔雀羽大多已经有了去路。
他还想听听虞珩的意见,稍稍侧过头与虞珩细数他看中的人选。
弹琴的郎君、会画眉的郎君、舞剑的郎君,还有两个脑形好看的郎君和一个五官精致程度笑傲群雄的郎君。
可惜脑形最完美的蓝衣郎君已经离开,最后一个人选委实难以抉择。
是五官精致,但脑形存疑的红衣郎君。
还是五官和脑形都不拉胯也不算精致,性格十分温和的绿衣郎君?
虞珩的目光在两名郎君身上转过,低声道,“你不是说小孩子才做选择?”
纪新雪愣住,双眼陡然变得明亮。
他示意虞珩看绿衣郎君,“他是这些人中家世最好的人,是司农寺卿的长子。因为母亲早逝,处处被继母和弟弟打压,想要脱离家族才会接下公主府的请帖。难得本性并没有因为从小遭遇的苛待动摇,算是个难得的厚道人,格外能体会旁人的不容易,又不会软弱的任人欺凌。”
如果纪靖柔真的能喜欢他,招他做驸马也未尝不可。
虞珩没想到纪新雪居然对绿衣郎君了解的如此详细。
他眨了眨眼睛,慢吞吞的道,“他毕竟是三品大员的嫡长子,恐怕不会应剃头的要求。”
“没关系,他肯定会应。”纪新雪胸有成竹的道,“生气丢脸的人是苛待他的司农寺卿,背锅的人是我。他若是足够聪明,还能借此机会彻底与父族分割,何乐而不为?”
“他得偿所愿,你背锅?”
虞珩盯着绿衣郎君的目光逐渐变得深沉。
纪新雪嘴角扬起机敏的笑容,“我定是要去找司农寺卿算账。他纵容继妻和幼子欺凌原配长子,以至于原配长子郁郁不得志,竟然被伪装成江湖术士的世家余孽哄骗。在公主府赴宴的时候,鼓动其他宾客剪发,意在报复公主府的主人。”
世家案还没彻底结案,长平帝正有借此事再罢免些焱光朝旧臣的意思,司农寺卿刚好在名单上。
虞珩陷入沉思,纪新雪的一石二鸟之计很好,但他不希望这个脾气格外好的郎君,通过今后的交集,在纪新雪心中留下更深刻、全面的印象。
刚才看着还挺顺眼的人,忽然变得面目可憎。
“我知道你愿意顺手帮他。”虞珩不动声色的咽下舌尖的酸味,低声道,“过几日我再去找他,如果他能拿出司农寺卿曾助纣为虐的证据,也能脱离父族。三品官的嫡长子剃发影响太大,对他对你都不是好事。”
纪新雪点头。
绿意郎君不是最优选,甚至只是个替代蓝衣郎君,临时凑数的人。
作为曾经短发二十多年的人,他大概永远没办法理解这个时代的人剃发,需要多大的决心。
“那就选另一个人?剃发虽然会暴露脑形的缺点,但也会放大五官的优点,说不定他剃发之后,会变得更帅。”纪新雪示意虞珩看红衣郎君,“他也是张扬外放的气质却没有玉琢的攻击性,极有可能成为完美‘平替’。”
收邀来赴宴的郎君虽然身份相差悬殊,既有三品官的嫡长子,又有平民百姓,但家世绝对清白,祖上三代皆与旁人没有深仇大恨。
如果纪靖柔移情别恋,还是想成婚,风险远远远远远远小于玉琢。
久久没等到虞珩的回答,纪新雪诧异的抬起头,发现虞珩正专注的打量红衣郎君。
良久后,虞珩垂下眼帘与纪新雪对视,“你觉得他五官精致?”
纪新雪呐呐点头,心中忽然浮现难以言喻的情绪,暂时无法分辨具体的感受,依稀能辨认,除了新奇和惊讶,还有几不可见的喜悦。
虞珩的目光转深,再次陷入沉默。
他忍住嘴边‘他五官精致,还是我五官精致’等,奇奇怪怪的问题,打算随便说点什么,先压下酸涩。
“你前几日才说玉琢的圆寸带杠酷,今日又觉得他五官精致......”
纪新雪猛地醒悟心中忽然生出的奇妙情绪来源自哪里,想也不想的打断虞珩的话。
“他们仅仅是某些方面特别而已,只有你是处处都完美的人!”
纪新雪的眼睛过于明亮,虞珩用尽浑身的力气,才压下转头躲避的念头。耳后连带着脖颈的温度飞速升高,越来越灼热。
啧,能瞒过青竹的情绪,是不是被阿雪发现了?
纪新雪以为他们相识十几年,即使确定想要与彼此共度余生只有不到整年的时间,也算是老夫老妻。
他万万没想到,虞珩不仅会吃醋,还会因为他发现这点,露出窘迫的神态。
五官线条已经硬朗的襄临郡王似乎与白面露馅、不善于表达的小郡王同时出现在他面前。
不仅虞珩对他的女装没有任何抵抗力。
他也永远没办法,不为别扭又可爱的小郡王心花怒放。
要不是五步之外有金吾卫,七步之外站着王府侍卫,十几步之外还有赴宴的宾客,他已经亲了上去。
他能将可可爱爱的红耳朵小郡王亲昏过去!
虞珩僵硬的转过头,面向正相互交谈的宾客,若无其事的道,“你说的没错,他五官精致,极有可能得到阿姐的青睐,最后一个人可以选他。”
纪新雪却不肯轻易放过虞珩。
他倾身倚在虞珩身上,故意做出说悄悄话的模样,贴着虞珩的耳廓开口,“你是不是吃醋了?”
说话的同时,他借着广袖的遮掩在虞珩的大腿按了下。
果然僵硬的离谱。
圆润的凤眼无声弯成新月的形状。
如果他晚上说些‘好’话,是不是能看到耳颈通红的小郡王与他......咳咳。
纪新雪稍稍后退,没被虞珩握紧的手带着宽大的广袖,不动声色的搭在腿上。
拜纪新雪所赐,虞珩不仅彻底忘记舞剑郎君、绿衣郎君、红衣郎君......也更难以理解屡次冲破理智的情绪。
道理他都明白,但酸涩就像呼吸般自然而然的存在,委实不受他的控制。
虞珩抓住腿上彻底戳破他伪装的手,与其十指紧握,“嗯”
吃醋。
作者有话要说:小鱼:伪装、伪装、尽力伪装、最后的倔强、摆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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