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凄惨的两人,不是那木筝容和叶语卿,又能是谁?
木筝容说不出话来,挪动身躯用肩膀碰了碰身边的叶语卿,似是想问些什么。
叶语卿双眼含泪,凄凉地对她说道:“娘,城门这里果然人多钱也多,今天我们讨要到了不少铜板,够我们吃两顿馒头了。”
木筝容点着头,从那黑洞洞的眼眶里流下了两行泪。
见她哭,叶语卿也忍无可忍地跟着哭,本就狰狞的面容更加骇人。
她们哭她们的屈辱、哭她们的不甘、哭她们的怨、她们的恨。
她们做梦也没想到,曾经高高在上,身处云端的自己,有一天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她们不止一次想过自杀,可又记得叶绯颜悄悄告诉过她们,当初在牢里给叶百江喂的是假死药。
也就是说,她们的顶梁柱还在人世。
所以她们还抱着一丝希望,她们希望能遇到叶百江,希望能报仇雪恨,希望能重回枝头。
陆烟萝像个小尾巴一样跟着押解队伍的后面,直到来到城门口……
城门口守卫森严,守城的官兵手持画像,严格比对过往行人的面容。
行人所在马车,所带行李也无有幸免,皆被翻个底朝天才肯作罢。
他们搜查行李陆烟萝倒是不怕,但这看着面貌比对画像……
很快,前面的苏御和众官兵都按部就班地过去了,轮到陆烟萝时她却犯了难,可怜巴巴地看着身边的官兵,一时没了主意。
见她磨蹭官兵眉头一皱,粗着嗓子朝她喊道:“看什么看?把面巾摘了啊!我们在抓竹景国太子,必须严格比对过往行人的面貌,以免那太子逃出城去。”
陆烟萝不知所措,紧张得额角都出了汗。
这该如何是好?她把这一步给忘了,小叶子告诉押解官兵们她毁容了,这要是摘下面巾光滑的脸被他们看到,那不就功亏一篑了吗?
再说,苏御还在这里呢,要是被他发现自己偷偷跟了来,他不得爆炸啊?
看出了她的为难,那同行的官兵领头的倒也没白收小叶子的贿赂,上前打圆场道:“各位兄弟,他是跟我们一起押解犯人的。
“之所以戴着面巾,是因为脸部烧伤面容丑陋,怕吓到各位兄弟,所以才不肯摘下面巾。还请各位兄弟行个方便,放他过去吧。”
那守城官兵却不吃他这一套,毫不客气地拒绝他的请求,“不行!我们怎么知道你说的话是真是假?要是都像他这样,那我们还守个空气啊?”
“你这……”
陆烟萝百般无奈,只得拍拍那同行官兵的胳膊,然后指指城门外,示意让他们先走。
那同行官兵愣了愣,猜测道:“你是说让我们先走,去城外等你,然后你接受检查后去找我们?”
陆烟萝点头如捣蒜,没错没错,她就是这个意思,只要把他们支开,什么都好说。
同行官兵也没多想,只当眼前这个小个子要取掉面巾,怕他们看到那狰狞的面容后害怕或取笑,便也成全她的自尊心。
“行,那我们先走,你等会儿跑快点追上我们。”
他答应一声,领着手下和苏御先一步出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