涌而下。
最终曲小幽的剑停在了距离她心脏一毫米的位置,她的手剧烈哆嗦着,气喘如牛。
她本该一剑杀了她为母报仇,但她见她瘫坐在地痛哭流涕,竟无论如何下不了手了。
她不懂,这样一个柔弱感性的人,真的会是杀死她娘的凶手吗?
妇人坐在地上仰脸望着她,哭得是悲痛欲绝满面通红:“小幽啊,若我真的是凶手,我怎么会来祭拜你娘?怎么会暗示你我的身份?怎么会让你来找我啊?”
曲小幽被她问得哑口无言,抿唇想了片刻,这才缓缓放下了持剑的胳膊。
“小幽!”这时夏悠南等人也赶了过来,看到眼前的景象先是一怔,随后问道,“怎么回事?是她吗?”
曲小幽神色纠结地瞥了一眼地上的妇人,点了点头。
夏悠南走过去将妇人从地上搀扶起来,冷静地询问:“你是李秋?当年纵火案的凶手?”
李秋头摇得像拨浪鼓,万分委屈地呜咽道:“我是李秋,但我不是凶手。
“柳老爷收留我,柳小姐对我恩重如山,我就是杀死我自己,也不可能去伤害她一根头发啊!”
夏悠南对她的话并不感到意外,欠身坐到她身边,让她把当年的事情重新道来。
李秋未急着开口,先抬手将自己脸上蒙着的面巾摘了下来。
面巾一取下,几人不约而同地倒抽了一口凉气。
就见那面巾下是一张面目全非的脸,用“狰狞”二字来形容都不为过。
她的五官已经扭曲了,脸上大部分的皮肤都呈现出暗红焦黑的颜色,像是被火烤过的塑料袋,紧绷,收缩在了一起,看起来格外地渗人。
夏悠南忍不住惊讶地捂住嘴巴,好久才适应过来,皱着眉头问:“你这是……在那场大火中烧的?”
李秋重重点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瞳孔中浮现出深深的恐惧和绝望,像是又回到了当年的那场大火中。
怀着满腔的悲愤和委屈,她跟众人讲述了起火当晚发生的事情。
据她讲述,当晚曲正严确实是说武馆有事情要忙,将府里的下人都调走了,只留下她,还有三个做饭的老妈子照顾柳贞贞。
在一更天的时候,大家都睡着了,她隐约听到柳贞贞房间里有动静,就起身去查看。
结果她透过门缝看到曲正严不知何时从武馆回来了,正端着一杯茶水递给醒来的柳贞贞。
丈夫忙完了,回房看望妻儿,给妻子倒了一杯水,这是那么正常不过的一件事。
所以她也没有多想,跟他们打了声招呼,就又回房睡觉去了。
起火的时间是二更天,她被烟雾熏醒时火势还不算很大,于是她边喊人救火,边不顾一切地冲进柳贞贞房间里救援。
可进了房间她惊恐地发现,柳贞贞和孩子都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竟对满屋的火焰毫无反应。
她又惊又惑,扑到床前拼命摇晃呼喊柳贞贞,但无论她怎么推搡,无论如何喊叫,柳贞贞就是一动不动。
她意识到了不对劲儿,伸手去探柳贞贞的鼻息,竟发现她不知何时已经断绝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