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沐晴拿手碰了碰他额头,没有烧得更厉害,还好。
她小声说:“把药吃了。”
秦深却攥住她的手腕:“我们算什么?”
他现在看起来很脆弱,好像在质问她,要她负责似的,陈沐晴觉得有些好笑,但又怕自己不严肃伤到他,于是她压着声音说:“男欢女爱?”
秦深的脸色垮下去,表情一瞬间变得有些骇人。
陈沐晴终于忍不住笑了,勾着他的脖子要他起来,然后把药粗鲁地塞进去,再灌水,最后身子前倾,亲了下他的唇角:“继续睡吧,男朋友。”
秦深闭上眼的时候在想,他苦苦支撑的防线,真是脆弱得不堪一击,到头来还是被她玩得团团转。
甚至因为一个称呼,而心生悸动。
早餐是八点送来的,秦深的烧退了一点,他下楼吃饭,电视机开着,在播一个外国影片,她的行李箱还留在客厅,硕大的箱子,里面琳琅满目,她似乎找过东西,扒得乱七八糟。
他蹲下来想帮她收拾了一下,陈沐晴从厨房出来,顿时“哎”了一声。
秦深回头看她。
她笑了声:“你再动就把我玩具弄出来了。”
秦深皱着眉,大约她总不正经,“玩具”听起来也不像是正经玩具,于是他停止了动作,一言难尽地移开身子去餐桌,满脸都写着:你天天都弄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陈沐晴觉得很乐,捏了个勺子放在他碗里,捧着脸坐在那里看他吃饭。
“你不吃?”他问。
陈沐晴摇头:“你睡觉的时候我吃过了。”
秦深慢条斯理吃着饭,她等得无聊,自己去收拾行李箱了,其实里面什么也没有,她刚刚去洗澡,把几件贴身衣物翻出来了,就在衣服下面散着,怕他尴尬。
她把行李箱径直拎上楼,仿佛已经默认两个人可以同吃同睡了。
秦深苦笑一声,吃完饭自己收了餐具,顺便把客厅简单收拾了一下,桌子上摆着她买的零食,乱七八糟的散着,他把那些收起来放进零食柜,然后猝不及防从里头翻出来两盒套。
应该是刚刚买的。
他沉默了许久,突然觉得自己像是案板上待宰的鱼肉。
他只请了一天假,第二天就去学校了。
陈沐晴在家待的无聊,就去约了个朋友看电影,到了b市她也依旧认识很多人,之后几天白天都不在家,晚上回来陪他吃顿饭。
他们躺在一张床上睡,他生病了,她也没心情调戏他。
她开学那天,秦深陪她去报到,陈沐晴开始住宿舍,她们也要军训,不允许外宿,所以她只能周末才去找他。
有时候周末不是他有事就是她有事,明明相隔不远,倒像是异地恋似的。
陈沐晴明显觉得疲倦,热情急速溃散,有时闲着也不想去找他了。
一个学期很快就过去。
在寒假即将到来的时候,她们学校元旦前就放了假,然后她来找他的时候,他却正准备考试,压根儿没时间陪她。
最近蒋叙回b市,朋友圈里更新了坐标,陈沐晴才知道他亲爸因为生意,最近定居这边了,于是回复了句好巧。
蒋叙便问她什么时候放假,她说:“已经放假了,在等秦深一块儿回去。”
蒋叙“哦”了声,聊天中断。
又隔了一天,陈沐晴更新动态,她一个人在商场逛街逗弄萌宠中心的小兔子。
蒋叙便私聊问她:“要不要一起吃饭?我正好也在附近。我请你,算报答,赏个脸?”
那天秦深正好考完最后一场,和室友约好吃顿饭各自离校。
学校附近就这么一家商场,商场不错的餐厅就那么几个。
于是两拨人不期而遇。
餐厅环境还算可以,隔断隔出来大大小小的桌子,秦深进去的时候,陈沐晴在里面的位置,背对他,正眉飞色舞跟蒋叙在讲着什么,蒋叙看着她笑,两个人倒是其乐融融。
他在隔壁坐下来,眉眼冷淡得像是掺杂着碎冰。
不知为何,突然想起来上次两个人一起吃饭,也是在外面,她有些困,一直打哈欠,有一搭没一搭同他说话,仿佛已经对他失去了兴致。
室友也看到了,还没察觉到不对,只是说了句:“学霸,那不是你女朋友吗?不打声招呼?”
秦深垂下眉眼:“不用了,让她跟朋友玩。”
那天他离开的时候,陈沐晴正好起身去卫生间,眼睁睁看着他走到餐厅门口,他也恰好回过眼,四目相对,他平淡地移开目光,走了。
陈沐晴反应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他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