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恍如刀子一样在不省人事的陆行身上骚动,嘴唇吐出红色舌头,对陆行特别感兴趣。
娲女顺着蟲的目光看了一眼,十分好奇,但旋即将嘴中的话语用力咽下了红唇,静等发言。
“今日,我正湖底静思,像以往一样心神触角链接界内虫仆,悄然观察着石碑世界的变化。开始和原先平淡没有波澜的生活一样,再也没有丝毫的变化。但这个少年一进来就轻松变身,肉身无匹。我这世界连神力都不能自由运转,但他却自由对敌,实力太可怕,绝对非同小可。你难道知道他执掌的雷火就是劫难吗?雷火是我本命瘴虫及虫仆的真正克星,同时也是天大机缘,因为我在他身上闻到了阴山灵愿台的味道,这个少年不一般!”
“什么,我只知道他有业火红莲,阴山灵愿台,最后一道轮回碎片,这怎么可能?”娲女又一次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
少年体内竟然有灵愿台气息,自己对此竟一无所知。但她却知道蟲并没有说谎,自己也感觉这个少年非同小可。
尤其是这少年还有一个女人护卫,虽然被她和蟲用计调虎离山,但是若不赶紧处理,凭借那鬼神莫测的墨莲狂暴气息,说不定再次会有变故。
一定要先下手为强!
离不禁看了一眼娲女,“妖女,不要做小心思,想我蟲,千载化形,褪去虫壳,幻化人身,历经多少载春秋岁月,才掌控脚下土地,我恨哪!”
蟲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眼中升腾起另一种光辉,那是一种叫做贪婪的光芒,娲女能从她那太极鱼双目剧烈的幻化起伏中感受到。
此时,镇碑古兽抬起头看了一眼七彩瘴雾,似乎在数瘴雾的变化色彩,丝毫不解背上主人的心思。
娲女感觉今天像是做了一个梦,她强行压制住了内心的跃动,明亮的眼珠转啊转,对着古兽上的蟲似笑非笑,眼窝明媚。
“难道你不怕再次失败,引出深渊恶魔扰乱苍生,不怕雷火天劫加身吗?”娲女懒得争论下去了,她俩掌控各自世界一上一下已经融合的趋向,这套说辞早已经磨破嘴皮子了。
“深渊异变,冥土动荡又如何!等我自这少年体内拿到灵愿台这最后一个轮回碎片,将镇碑古兽体内封印祛除,以我修炼的神力作为熔炼介质,将虫仆化作界源,重新祭炼我的虫界,到那时,我早已经超脱,永恒不朽!”蟲疯狂狂笑,眼中全是野心。
“蟲,你以为你赢定了吗?”娲女紧绷的红唇不经意间绽放一句话语,眼角的一丝轻蔑混合面部哂笑,将蟲的表情瞬间定格,不再随着时光而移动。
“恩?”
蟲错愕的表情僵持了片刻,随后便被后面的情形震颤而收回,原先的话语也像春天里刚解冻的冰面下游鱼吐出第一口泡沫,内中积攒了了一个冬天的浑浊。
镇碑古兽更是瞪大了铜铃般的眼珠,不可置信地看着那莫名其妙出现在自己身上的黄金匕首。
要知道,这黄金匕首应该镇封着魔猿,在陆行胸膛死死扎着,但此时却诡异地出现在虫灵古兽的胸口,离体内的核心心脏很近。
黄金匕首兀自颤动,古兽沮沮鲜血蔓延,道道金光像是迷失了,四处发散。最诡异的是匕首搜刮着古兽丝丝灵魂残片,抽取、汇集、淬炼,匕首的另一端竟然被陆行握在手中。
竟然是陆行,他竟然没死,反而活生生地站在古兽腹下,在最不可思议的时候给予古兽致命一击。诡异的是原先的黄金匕首竟然背被魔猿慑服,成了陆行的大杀器。
古兽身躯减缩,所有的精血全被黄金匕首吸取,铜铃大的双眼黯淡无神。
蟲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根本不顾古兽身躯蜷曲、萎缩。她只是惊异地望着面色瞬间苍白如丝白锦帛的娲女,语句急促,阴阳面颊上太极流转,弥漫出丝丝雾气,一对诡异的触角自雾中伸缩不定竟想要显示本相,骇人无比。
金黄匕首被魔猿死死攥住,离心神收了半天,但那匕首就是纹丝不动。
一切开始变化,轨迹开始转变!
蟲轻飘飘地自古兽后背滑落,透着一股子干脆利索,看着痛苦地嘶吼的古兽,眼中却没有半死怜悯之情,仿佛魔猿陆行杀死的只是一只与自己不相干的野兽,冰冷的眸光透出眼帘,对魔猿的兴趣大增。
“你竟然醒了,难道你有界源能抵抗世界之力化成的杀器?”
蟲很惊讶,这黄金匕首非同寻常,它是镇碑古兽利用世界之力持续淬炼的秘宝杀器,因为拥有本源世界之力,古兽一生只能淬炼一把,现在这黄金匕首却被魔猿悄然破了。
一定是界源之功,除非少年还有第三个世界抵抗?
这绝不可能!
实际上,陆行意识只有最初模糊了一片,但随后就被碧玉葫芦中的清凉冲醒了。界源他确实有,当初在阴山三叠中他用情丝引爆坑了诸多入选者一把,中间收货了界源,现在终于派上了用场。
但是,最关键的反攻利器是脑海深处一直蠢蠢欲动的灵愿台,神府虽然受制于瘴雾不能真正显化,但因为先前恶神殿领悟的神通持续不停地运转,整个石碑世界已经默认了他的存在。
冥土十三初生恶神之一,陆行附身得了他的传承,绝对神威莫测。
“你们说了这么多,我都听烦了,要战便战!”
陆行听了诸多内幕,已经完全明白了处境。现在首要任务是破开这个石碑世界,回归碑林。
“好,等我剥夺你身上的轮回碎片,若失败我自陨此界,生于斯归于斯!”瘴雾升腾中,蟲阴阳面颊上触角抖动,已经变化成了真正母虫之尊。
交战中心似乎又回到了陆行身上。
大战,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