庇护我等,小人定当告知主人,日后重谢侯爷才是。”
“客气话都免了吧。”伦贵利似乎有些不耐烦,对郑嘉直奔主题道:“你是那什么郑天选的伙计,我听说,郑天选是温州首屈一指的商人,现有五艘运粮船已经到了这一带海上,是也不是?老实回话,本侯自然饶你性命。”
“正是,侯爷料事如神。”郑嘉笑道:“我家主人眼下,正好有五艘运粮船,正往宁波去呢。这不,这几年浙东总是有水灾,每逢水灾,粮价就要往上涨,运一万石粮食过去,能赚回不少钱呢。而且,主人之前便已经和林帮主打过了招呼,这五艘船,林帮主是答允了我等不会干预的。主人也特意吩咐小人,既然林帮主已经投奔了侯爷,那就把这件事也一并告知侯爷,侯爷宽宏大量,自然能给小人们留一些赚钱的路子,您说对吧?”
“这五艘船现在在哪里?”伦贵利又问道。
“现在温州,再过两日,便准备北上了。”郑嘉见伦贵利答非所问,心中也有些不安,只得硬着头皮答道。
“好,你想赚这些粮食的钱,那我给你一个机会,一万石米,算你五万两银子,加上船,一共八万两。告诉你家主人,三日之内给我们把八万两银子乖乖送上来,我们放你等粮船北上。若是少了一钱银子,从今天算,第四日上,这五艘船,一万石米,就都归我了!本侯给你一日机会,赶紧回去让你家老爷筹钱,三日一过,你不给,那我便去拿!听清楚了吗?”伦贵利丝毫不把郑天选放在眼里。
郑嘉听着伦贵利言语,顿时大惊失色,颤抖着问道:“这……这,侯爷,这不是为难小人和主人吗?这林帮主已经和侯爷结盟,侯爷为何还非要这批粮食不可呢?三日去筹八万两银子,这……我们存银放在各处商栈,就算一一清点,三日也断然筹不出这许多啊?”
“什么结盟,什么约定?”伦贵利依然对郑嘉不屑一顾,道:“和你结盟的是这林亚孙,你是什么人,本侯从未见过,看你一个不入流的小伙计,有什么资格跟本侯爷讨价还价?你家主人若是筹不出这八万两银子,本侯就要你这五艘船一万石米,怎么了?不妥吗?!本侯这一路北上,本也不想和你们动刀动枪,就是要你们点钱粮,怎么就那么心疼呢?!要是你觉得本侯说得不对,本侯这里有的是大炮,要不,你先尝尝本侯这蝴蝶炮的滋味,如何啊?”
“侯……侯爷……”吴平见郑嘉面对伦贵利威慑,已经被吓得不敢说话,只好大着胆子说道:“按市价,这米最多也就是二两银子一石,这船造的再大,一艘船两千两银子,也不能再多了。侯爷就算现在得了这些船只粮米,让我们赎回去,这价钱也太高了吧?”
“什么叫市价?你一个屁都不是的伙计,也配跟我提市价?我告诉你,本侯买来这些大炮,也花了不少银子呢!在本侯的船上,你一万石米市价就是五万两,五条船的市价就是三万两,一钱银子也不能少!你再说一遍,这五条船一万石米,市价到底是多少?!”伦贵利素来骄横,听着吴平竟然和他顶嘴,登时恼怒起来。郑家诸人也自清楚,伦贵利这般漫天要价,根本就不是想要钱,而是盯上了这些粮食,不得到便决不罢手。
“可是侯爷,那我家老爷和林帮主定下的和约,就不算数了吗?”吴平依然不愿屈服。
“什么和约,我再说一遍,没有人和本侯签过什么和约!”伦贵利一边毫不松口,一边也转向林亚孙,道:“至于你说你和林帮主有约,那是你和林帮主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要不这样吧,林帮主,你自己告诉他,你和他们之间,究竟有无和约?如果有,眼下还做不做得数啊?”
林亚孙听着蔡牵质疑,也是心知肚明,这次伦贵利北上劫掠,粮食乃是重中之重,是以即便自己和郑天选有约,伦贵利也不屑一顾,一听到有粮船北上的消息,便即决定下手。而这次劫掠行动,是安南船、凤尾帮和自己三伙人马一同行动,那么自然要考虑战后分赃之事,如果自己固守彼时约定,那么势必在分赃时吃亏。凤尾帮和自己同处福建洋面,虽然投奔了伦贵利,平日的竞争可一点不少,若是凤尾拿了大头,以后自己船队的日子就不好过了。当下心中议定,对伦贵利道:“侯爷,您纵横四海,见识过人,自然应该清楚,这所谓和约,不过是那些商人一张聊以安慰的废纸罢了,这次行动,在下誓死追随侯爷左右,若有需要在下的事,在下愿为前锋,届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听着林亚孙甘愿毁约,郑嘉、吴平等人也都面如死灰,看起来,这次出海求和,反倒是把一队粮船都搭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