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后悔?”这是南宫寻和淑妃想出来的弃车保帅之策,在小皇子满月宴上,宣布册封卫裳歌为后的消息,但那时,卫裳歌和小皇子,早就被安全送到永安去了。
那日,毕竟是个凶险的日子,敌国的细作定是会混入后宫。更糟糕的,可能北国会大举进攻皇城。
“皇上,要不要看看凤袍?这都是原先按照您的意思,给姐姐量身定做的,臣妾看着,当真喜欢。”
柳拂尘说着,便笑盈盈吩咐太监把衣架子端上来。
入眼金灿灿的袍子,被珍珠和宝石镶嵌着,入眼是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全身七彩斑斓,像是要从衣服中走出来般。
南宫寻缓缓走到凤袍边,冰凉的手指触摸上袍子,却觉得金线十分扎手。
这个位置,是他允诺过裳歌的,即便到了亡国那日,他也算是兑现了承诺。
“信阳王呢?”
“下落不明,自从信阳王妃去世后,王爷便不知去向……”。
“罢了,由着他去,对了,韩将军那边的防守如何?”
“韩将军力排众议,将三河镇重新拿下,北国军队死伤惨重。”
“恩,今儿个,看看也得去看看莹莹了。”
南宫寻摆了摆手,似乎是厌倦了周旋于后宫女人之间的这般生活,单手蹙着眉头,那颀长的身影,单薄地一步步,似是沉重地往御案前走去。
淑妃紧抿着唇,缓缓跟了上去,伸开双手,从后面,搂住男人健硕的身子,将脸紧紧地贴在他的后背,感受着来自他后背传出的心跳。
扑通扑通
一声声,却从来部位她而跳。
“皇上,你若是觉得累了,可以依靠臣妾,你的心若是空了,臣妾可以为你填一点。”
淑妃喃喃地说着,脸愈发贴地近了。
南宫寻厚实的大手反扣住身后人的手,来回摩挲着,嘴角微微勾起,声音听不出波澜,“拂儿,你的真心,朕都知道,可是一年前,朕就跟你说过,你要的东西,朕这里没有,因为它已经空了,但是权位和财富,你想要,朕都能给你。”
手微微松开,指着自己的胸口,那笑缓缓收住,僵硬起来。
柳拂尘淡淡一笑,她只不过是侥幸地试探,知道答案仍旧会是如此,“皇上,臣妾都懂,这个世界上,能有拂儿懂皇上,却没有这么一个皇上懂拂儿,皇上,拂儿先告退了。”
说毕,一低眉便缓缓离去。
她的身影,有些留恋,却很难受。
几日的收拾,姻夕看了眼四周,琉璃映照的梳妆台整齐地摆放着受赏的步摇和朱钗,那些曾经象征女人辉煌的荣耀,如今只那么孤单摆在哪里。
卫裳歌接过奶妈手中的孩子,襁褓中的小人儿,依旧无忧无虑,小手指含在嘴里,冲着自己的母亲咯咯地笑着。
她也回望了眼四周,这个她曾经最风光的地方,如今却有一种要一去不复还的感觉。
苍白的手指在屏风上轻轻触碰,转身之际,姻夕已出去又回来,“娘娘,马车备好了。”
“恩。”
一声吱呀的声响,几丈高的隔板门,被重重关上,撷芳殿三个字,冷冷清清地离开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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