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继续乞求道:“奴卑可以的,真的,奴卑可以的。就让奴卑替代少主给将军当马夫吧。”
乞袁律知道李虎的用意,无非就是从精神上彻底打垮自己。世上哪里还有比一位将军以奴隶身份给战胜者当马夫更折辱军人的事呢?这样的事自己也干过不少,或者说自己干过的事比这位少年将军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只是让自己当马夫。当初自己抓住的那些俘虏可没这么仁慈,不仅要他们终身为奴,连他们的妻女一并收归胯下……特别是还未成年的……
自己若不甘心受辱,麾下被俘的一千五百人立刻就会被砍头,乞袁部从此就彻底从人间消失了,再无机会东山再起。如果自己忍辱负重,借用他们的力量先报了杀父灭族之仇,再寻机恢复乞袁部。南朝不是有“卧薪尝胆”和“胯下之辱”的故事吗?自己也不妨有样学样。
想到这里,乞袁律发狠道:“好,我给你当马夫。”
张浩、李虎等一众人等嘴角一咧,无声的笑了。
李虎道:“想好了?”
乞袁律道:“柔然好汉,说话算数。如若反悔,天打雷霹。”
李虎道:“还算你不糊涂!我就收下你这位将军马夫。我答应替你报仇,但需要你真心配合才行。你现在去整理兵马,将婆罗门剿灭你们乞袁部的情况如实告知麾下兵卒。想不想报仇,能不能报仇,就看你麾下兄弟能不能同仇敌忾,血洗婆罗门了。如果你的人三心二意,报仇的事就此打住。如果你麾下所有人不惜战死也要报这血海深仇,接下来咱们共同商议报仇之事。”
乞袁律也不傻,岂能不明白李虎的真正用心?但是,李虎的用意不正是自己求之不得的机会吗?于是他发狠道:“主人请放心,奴卑麾下若有三心二意者,就地处死。”
“那好,你现在去说服他们吧。时间不多了,去吧。”李虎说。
乞袁律单膝跪地行了一个主仆之礼后,起身叫上小马倌去俘虏队列去了。
骑一团参谋长宇文獭失笑的指着李虎说:“想不到李大队长手段如此了得,这个将军马夫怕是一辈子为你马首是瞻了。”
副团长霄瀚也笑着说:“李大队长这法子不错。抓住婆罗门之后,我就让老小子给我当马夫。哈哈哈……有个蠕蠕可汗的马夫,那才真叫牛逼。”
张浩说:“行了行了,别异想天开了,搞不好你霄瀚会给婆罗门当马夫也说不定。现在说说接下来怎么办吧。婆罗门掉头南下,他的真正目的是什么?我们必须尽快弄明白。李大队以为如何?”
李虎让王勘把舆图打开铺在地上,几人围过来一起看着舆图。
李虎再舆图上比比划划,突然说了一句:“不好,婆罗门的真正目的应该是怀朔镇,或者是豆地发他们的比干城。”
张浩倒吸一口凉气道:“李虎,别吓唬哥哥。你倒是说说,婆罗门为什么放着库伦城不攻,却要南下千六百里攻打怀朔镇或比干城?他有那个胆子吗?与大魏开战,岂不是耗子舔猫蛋,不要命了?”
李虎说:“是啊!为什么呢?”李虎皱着眉头继续在舆图上比划,忽然心中一动道:“你们看,从蠕蠕汗庭为基点,方圆千里之内还有什么值得婆罗门倾全力放手一搏的地方呢?西和北两个方向是紧追他不放的高车人,战胜或战败都只是人马死伤。只有东边的库伦和南边的武川、怀朔、沃野三镇,才有无算的油水吸引他冒险。”
几人同时吸了一口凉气,认为李虎的话有道理。
李虎接着说:“假设婆罗门的攻击目标就是三镇。那么他的目的不应该是占领,而是劫掠。凭他五六万人想占领三镇,基本痴心妄想。若是快进快出劫掠一番,应该没问题。没有预警的情况下,三镇常设之兵总数不过三千人马,而且久不训练,绝无还手之力。这一点咱们清楚,想必婆罗门也清楚。如此就能解释清楚他的怪异举动了。”
宇文獭说:“如果他的目的地是比干城呢?”
李虎沉吟了一下接着说:“……我想,我想……如果他费劲扒拉的攻击比干城,还不如攻击库伦城核算。你们看,比干城在沃野镇西北。婆罗门如果剑指三镇,他必须先拿下比干城,然后从狼山口的高阙塞进入,由西向东一路杀过去,将沃野、怀朔、武川三镇劫掠一番后再掉头北上围攻库伦城。这一趟下来,无论是人口还是财富,足够让蠕蠕应对任何敌人了。”
“嘶……婆罗门这老狗所图甚大啊!”张浩感叹说。
“如果真如李大队分析,主公那边可还蒙在鼓里呢……”宇文獭忽然想到这个问题。
“是啊!所有的救援都调往库伦方向,怀朔镇周边兵力空虚,我们的大本营五原也处在危险之中。不行,不管真假,必须马上给主公传信。”张浩惊出一身冷汗道。
“怎么传?我们都在野外,飞鸽传书只能传回库伦!再说,大雨马上就要到了,信鸽没办法起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