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渊遂去求见曹操,说明此事缘由,曹操默然沉思,良久方道:“与姜述结亲也是预备一条退路,然而两帝分立,不好公然派人迎娶婚嫁。前日袁术使人送来一封书信,求我协调姜袁两家关系。明日我向陛下禀报,派遣使者赴洛阳求见姜述,以尚儿、衡儿为使,至洛阳招呼嫁女之事。”
夏侯渊大喜,谢了曹操回府,召从子夏侯尚、长子夏侯衡等子侄商议。夏侯家儿多女少,夏侯娟虽是义女,但是聪明伶俐,最得夏侯家主母欢心,与诸子交情皆好。夏侯尚、夏侯衡、夏侯霸、夏侯威兄弟皆为夏侯娟之兄,老四夏侯惠、老五夏侯和年纪略小,俱文武双修,尚未出仕。诸子闻知夏侯娟婚嫁,兄弟姐妹情重,又听说洛阳繁华热闹,争着要随同出使。
次日,曹操行了公文,到刘协处盖上玺章,亲赴夏侯渊府上,赠送一车财物为嫁妆。夏侯渊送走曹操,表面不言,内心深为感激,在家好好准备一番,计划让诸子皆赴洛阳,以壮夏侯娟之势。
曹操一支乃从夏侯家过继,曹家与夏侯家虽不同姓,实属一家,夏侯淳自不消说,曹氏诸将曹仁、曹洪、曹纯、曹休等,皆派人送来贺礼。年轻人喜欢热闹,洛阳又是天下繁华之地,数家子侄听闻出使之事,皆心生向往,便去求了曹操手令,随同夏侯衡等人一同赶赴洛阳。
曹操遣使东赴洛阳,消息很快传到袁术处。袁术不由大喜,认为曹操既然出面调和,姜述若不同意,两人必然交恶,若是因此引起战端,天下人注意力则会分散,于袁家大大有利。袁胤不以为然,道:“长安数次想要兴兵,皆无终而止者,为姜述手下兵多将广,境内钱粮富足,长安实力不足之故也。许攸奉命征伐汉中,足可佐证长安兼并弱小,以增加自身实力之战略。两朝因为太子辩之死,仇恨不共戴天,因为种种原因,双方皆心有忌惮,因此数年未动刀兵。曹孟德派使调解,此行必然无果,双方首脑皆心知肚明,曹孟德精明异常,如何能做无谓之功?此事背后定然还有其它原因,不过以袁姜两家之事为借口而已。”袁术闻言方悟。
时隔一日,使者名单送到袁术手中,袁术看着名单眉头紧皱,召袁胤入府商议。袁胤道:“风闻夏侯渊之女与姜述有婚约,又闻姜述大婚日期已经确定,此时长安所派正使夏侯尚为夏侯渊养子,副使夏侯衡为夏侯渊长子,此行非调解两家矛盾,实是赴长安送亲。”
袁术立身怒道:“袁家处境艰难,求助于孟德,未想到孟德这般行事!”说到这里,又颓然坐下,叹道:“曹家本是夏侯家过继,两家实是一族,夏侯渊既与姜述姻亲,定然已得孟德授意。如今两家联手,我们袁家四周皆敌,处境堪忧。”
袁胤沉思一会,道:“也并非没有应对之策,联姻既然不能破坏,还得想他计可行。夏侯尚、夏侯衡出使,随从除了夏侯霸兄弟,还有不少曹族宗亲子弟,若派兵在司隶境内偷袭,只需死伤一二,将这潭水搅混,我等才有机会。”
袁术默然闭目沉思,良久才开口说道:“纪灵刺杀姜述失败,姜述有怨必报,对敌人异常强硬,岂能无动于衷?先是袁家商行屡屡遭劫,出手者敬江、臧霸后来皆投姜述,如今想来姜述应是幕后黑手。后来发生汝南堡寨惨案,刘辟、龚都两名恶贼,出事以后皆在青州藏身,虽无证据说明此事与姜述有关,想必也是帮凶之一。成刚更惨,抓拿田丰儿不成,反遭闹市生剐之刑。姜述还不罢休,下达杀袁令致使袁家大批族人遇害,上下众人不得安宁。倘若此事不秘,不仅会引姜述大军来攻,即使曹操也不会放过我等,以我军此时实力,如何能够抵挡?此事还须慎重考虑,若无万全之策,此计断不可行。”
袁胤摇头道:“以侄儿之见,我等即使不兴风浪,也不敢保证姜述不兴刀兵。就是因为我军实力远逊,才不得不行险计,倘若侥幸得手,再以死间证明是姜述指示,或让两家大打出手。”
袁术还在期望杨大将美人计成功,考虑半天,犹豫不决。袁胤急道:“我等四周之地,北是姜述辖区,西是荆州刘表,南是扬州刘瑶,东是徐州陶谦、兖州刘岱。两刘因为灵帝之事,曾与我军征伐数年,彼此仇隙已生。陶谦、刘岱虽与姜述不合,但其实力太弱,不足引为臂助。一旦姜述兴兵南征,我军几无还手之力,安能错失如此良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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