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杀不了他,也用蛇夫之毒伤他,令他不得不自行毁去手中那条幼蟒。
因为蛇夫之毒,并非无解,而解药是青蟒的胆。
如果不是迫不得己,谁会杀蛇取胆?
所以蛇夫之毒才会无解。
毁去他手中幼蛇,他就无法再暗中培养皇女。
而蛇国一直是以女子为皇,他不可能直接成为帝王。
他培养不出新的皇女,就断了他成为皇上皇的路。
神巫念头产生,越想越觉得确实如此。
黝黑干瘦的面庞阴森可怖,狠声骂道:“贱人,你不给我活路,我岂能让你好过?”
吩咐下人打来热水,退去所有下人,打开暗室,取出一条青蟒幼蛇。
芷容在窗外看得清楚,那条幼蛇正是那日小姑娘抱在怀里的那一条。
神巫将青蟒幼蛇悬吊起来,脸上神情越加阴沉,似有千般不舍,但看过手臂上渗出的黑血,再没迟疑,将青蟒幼蛇肚子破了开去,取出蛇胆,直接生吞咽下。
过了不到一柱香时间,他手臂上渗出的黑血渐渐转红,直到完全变成了鲜红之色,他才松了口气,拧着热水巾子,拭去臂上污血,将伤口包裹起来。
芷容看得明白,恍然大悟,原来青蟒的胆就是蛇夫之皇的解药。
她记得清楚,在蛇夫寝宫小隔间里,还有一条幼蛇。
只是不知平阳王中毒已久,那条幼蛇的胆能不能解去他身上的蛇夫之毒。
但无论如何,总得一试。
这个时辰并非蛇夫沐浴休息的时候,要偷幼蛇,得绕过蛇夫的大床,芷容光想想就头皮发麻。
但她必须尽快赶回去,否则被人发现她不在马车上,只怕又得节外生枝。
潜到蛇夫的屋外,硬着头皮,拨开窗页,翻身入内,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屋里很黑,以芷容的眼力,也只能勉强看清屋中物件。
大床上传出女子痛苦而又快活的呻-吟。
芷容缩在墙根,一动不动,等了一阵,确定蛇夫没有察觉,才猫着身子无声地朝暗格方向潜行过去。
手碰到暗格,眉头却慢慢拧紧。
这黑灯瞎火的,蛇看得见她,她看不见蛇,怎么抓蛇?
到处乱摸,被它咬了,到时见着平阳王,真不知是谁化枯骨。
难道要枯骨对枯骨?
芷容眼前仿佛出两架骷髅白骨一同走在黄泉路上的情景。
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迟疑间,突然暗格里头发出‘咚’地一声,却是里面幼蛇发现了芷容,撞向花格。
芷容暗道了声:“不好。”
果然,大床上传来一阵细细索索地声音,蒙蒙月光下,见帐幔掀开,斗大的蛇头从幔后探出,向这边望来,直直地看向芷容,双眼在黑暗中发出阴森幽冷的光芒。
芷容整颗心都提了起来,后背紧贴着花格,一动不敢动。
蛇这东西,只要你一动,带了风,即刻就会随风追来,将你缠住。
以蛇夫这等庞大的身驱,一旦被它缠住,就休想再脱出身去。
芷容手脚冰冷,强作镇定,不让自己露出半点怯弱的神情,于黑暗中与蛇夫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