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夫剧痛之下,力气极大,垂死挣扎,竟将两人才能抱住的盘龙柱拉扯得裂了开来。
每一声柱裂的声音,都让芷容心跳如捣鼓。
如果这柱子一断,整座房子都会倒塌,势必惊动宫中护卫。
那时无论蛇夫生与死,她和夜华都是插翅难飞。
下方再次传来夜华低沉的声音,“快走。”
芷容望着面色凝定的夜华,摇了摇头,“你走。”
夜华怒道:“你敢不听命?”
芷容反问,“夜华为何不走?”
夜华愕然,除了不想她死,还能为什么?
芷容笑了,神色是夜华不曾见过的温柔,“老师不肯舍了九九,但九九又岂能忍心舍了老师?”
夜华望着芷容唇边的笑意,象有一颗小石子坠入心海,泛起圈圈涟漪,随即皱眉道:“你还有母亲需要照顾。”
芷容道:“夜华舍身救我,而我却舍夜华独逃,那是忘恩负义,我娘知道了,也会以有这样的女儿为耻,为人子女怎么能让爹娘蒙羞?”
夜华重新深看着芷容,慢慢抿紧薄唇,子女有这孝心自是应该,可惜有的父母,却只当子女为巩固自己权位的棋子。
芷容见夜华不再说话,低声道:“既然夜华和九九都不肯舍了对方,就赌上这一场,看这这座房子够不够坚固。”
夜华眼底的凝冰渐渐融去。
也好,如果运气不好,被这畜牲弄塌了房屋,和这小丫头携手黄泉,倒也不寂寞。
二人不再说什么,彼此隔空相望,虽然黑暗中看不真切,却真真实实地感觉到对方的存在。
芷容所有的不安、惶恐都消失不见,心里满满地踏实。
夜华给予她的一切,一点一滴映上心头,重回这世上的日子,幸好有夜华。
时间一点点过去,芷容一手紧拽着凤雪绫,一手紧握着赤水剑,手臂已经麻木得失去知觉,却仍咬牙坚持。
因为她知道,她一旦松手,蛇尾就会反卷向夜华。
她宁肯废去两条手臂,也绝不允许夜华伤在这畜牲手上。
蛇夫扭动的力道越来越小,一柱香的时间过去,蛇夫终于不再动弹。
又过了一盏茶时间,夜华的声音传来,“可以了。”
芷容手一松,整个人依着盘龙柱滑坐下去,直喘粗气。
夜华抽出窄剑,手臂也是酸痛难耐,走到芷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芷容,浓眉拧得比方才更紧。
当他听说芷容强行要求所有大臣,一家送出两个小姐,就知道这丫头不甘心,必然有所谋划,果然……
芷容扬脸做了个鬼脸,对夜华的感激之情,已经不是语言可以表达,只能默记在心里。
希望此生能有机会报答。
她的顽皮相落在夜华的眼中,夜华拧紧的眉头不觉中舒展开来,神色温和。
芷容必须尽快赶回燕军驻扎地,不敢再耽搁下去。
起身收回凤雪绫,拨出赤水剑,走向蛇夫,借着月光,探手进蛇夫剖开的腹部,摸索着取出蛇胆。
回头对上夜华迷惑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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