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婉儿虽然放肆,半夜三更地往平阳府跑,但她的爹娘不能不要脸面,所以冯婉儿这个时候不可能带着一大堆人,明目张胆地出来,最多能带一两个亲随。
果然如芷容所料,平阳府外,冯婉儿的马车上,只得一个车夫靠着车辕打盹。
芷容上车,学着冯婉儿的噪音,道了声,“走。”
车夫惊醒,只看见芷容上车的背影,哪里想到这身衣裳下并非他家小姐。
芷容认得出城的路,等马车离了平阳府,仍学着冯婉儿的声音,道:“出城。”
车夫愣了一下,三更半夜华的出城?迷惑回头,“小姐……城门已经关了。”
芷容提高了声量,带了些怒意,“叫你出就出。”
冯婉儿向来娇横,有谁逆了她的意,惹恼了她,披头盖脸就是一顿鞭子,下人们都十分怕她,车夫听她口气不对,吓得赶紧闭了嘴,一时也没分辨出声音不对,忙调转马头,向城门的方向而去。
这时候,城门早关,不容人进出。
芷容把从冯婉儿那里得来的金牌递给守城的官兵,守城的官兵见是贤贵妃的人,不敢为难,开了城门,放他们出去。
车夫不知小姐要去哪里,又不敢多问,只能一味前行。
芷容揭开车帘,仔细分辩外头道路,到了前往囚禁母亲的分岔路口,从车窗上翻跃而出,攀爬到车尾,跃下马车,无声地就地一滚,进入路旁的林子。
马车无知无觉得向前驶去。
芷容凭着上次记下的暗哨位置,避开留守的隐卫,潜到小茅院外。
此时天边已经隐隐放了光。
芷容不敢再耽搁下去,拾了一堆枯枝,一枝一枝地向无形的屏障掷去,木碎纷飞中测出屏障的位置。
月茹听见外头动静,披衣起身,开门看见站在屏障外的芷容,吃了一惊,忙奔了出来。
芷容朝母亲打了个手势,示意母亲不要出声。
月茹意会点头。
芷容照着梦中赤水女子的做法,寻到屏障右方尽头,刨开地面上的枯叶,下面果然埋着一块不小的青石。
以梦中所知,赤女女子与应龙是夫妻,应龙布下的屏障,赤水女子能用自己的血解去屏障。
芷容与平阳王虽然并非夫妻,但她与他终是有了夫妻之实,不知能否解去平阳王布下的屏障。
不管怎么样,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当下割破手腕,所血滴上青石,撕下身上衣角,胡乱裹了伤口,两眼定定地望着面前无形的屏障,焦虑而期盼。
芷容的血液片刻间被青石完全吸收,只留下淡淡地一层暗红。
就在这时,原本肉眼无法看见的屏障突然显现,接着一道微光在屏障上闪过,那道屏障渐渐淡去,最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芷容再次将一枝枝枯枝抛向消失的屏障方向,枯枝全无阻碍地跌落到前方地面上。
看着眼前的景象,芷容眼里没有丝毫喜色,心里更五味杂陈,抽得胸口一抽搐,不知平阳王此时是生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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