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将被风吹到芷容额头的一缕碎发绕到她耳后,微笑道:“娘躲得太久了,不能再躲。有些事,娘确实要向这位先生问个明白,等问明白了,就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你。你先乖乖回客栈等着。一会儿,我们怕是要回家了。”
芷容微张了嘴,眼里闪过诧异,“家?”
月茹点头,“我们一会儿再说,这街上不是说话的地方。”
芷容不放心地瞥了车上中年男子一眼,“真不会有事?”
月茹轻点了点头,低声道:“他是当今皇上。”
芷容微微一愣,怪不得这人给人高高在上的感觉,“燕皇?”
月茹又是一点头,将芷容轻轻一推,“娘一会儿就回,不要胡来。”
车里人一双眼一直停驻在芷容身上,喜悦之色丝毫不掩。
但不知为什么,芷容觉得被这样的眼光看着,十分不舒服,就好象那个人要将她剥光了细细地看一样,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那人看出芷容的犹豫,从腰间取下一块腰坠递给身边护卫,示意护卫交给芷容。
芷容接过,见是刻着龙纹的玉牌,这东西除了皇帝,无人敢随意佩戴,知道这个人确实如母亲所说,是燕皇。
燕皇面色温和,道:“在下以人格担保,一定把你母亲完好无损地送回你身边。”他既然是微服,便不以朕自称。”
但他毕竟是皇帝,一言九鼎,芷容这才向旁边让开,对月茹道:“那我先回客栈。”
月茹‘嗯’了一声,走向马车,虚拂了拂,“先生请。”
燕皇的马车极宽畅,除了他坐的那排坐椅,对面还设有软座。
他指了指对面软座,“上来吧。”护卫马上搬了脚踏,撩开车帘等候。
月茹微垂着头,“妇人不敢。”
燕皇有些不悦道:“我今天是微服出来,无需在意那些君臣之礼。”
月茹略为迟疑,终是扶着护卫的手臂上了马车,车帘垂下。
芷容见燕皇竟让母亲同车,足可见母亲的身份地位不一般,或许这要归功于她的‘父亲’靖国公。
她很想知道母亲和燕皇谈什么,但是这大白天的,燕皇身边又跟随着好些护卫,她不可能靠近马车。
再说既然母亲不愿当着她的面谈,她也不敢冒然偷听,惹母亲不快。
好在有燕皇许下承诺,不必担心母亲的安全,望着马车离去,转身走回客栈。
燕皇轻揭着窗帘,望着芷容身影消失在客栈门口,久久才收回视线,似回味无穷地一叹,“上次见她,她才不到十三,两年不见,这丫头竟出落得比你当年更加美丽动人。”
月茹脸冷了下来,“你休想打她的主意。”说话间全无敬意。
燕皇不以为然地笑笑,“我不过是当初见着她生得伶俐可爱,提了句等她大些,接她进宫,你就不顾与靖国公多年的夫妻情分,令她诈死,然后带她出逃?”
月茹冷道:“她并非诈死,只不过是命大,并未当真死透,送葬途中颠簸醒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