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容轻嘘了口气,她记得上次在送葬的路上醒来是元华三十四年。
芷容长嘘了口气,仅两年时间,她已经不再是以前的芷容。
周围围着的下人见芷容没事,悬着的心纷纷放了下来,有人唤道:“公子,将军等着呢。”
“我去了。”肖华将芷容放下,瞧着她浅浅一笑,洒然离去。
芷容看着他的修长洒逸的身影消失在花丛后,才重新看向楼台。
楼上女子眼里的失望还没能完全掩去,见她望来,神色微僵,伏到栏杆上,嗔怪道:“不就是一个面具么,用得着紧张得命都不要了吗?”
面具?
芷容低头,才发现手中仍握着妖孽抛给她的面具。
手微微一抖,再重新抬头,一些不记得的往事飘飘浮浮地重新回到脑海。
两年前,她也是从这楼台上坠下,当场头破血流,似乎飘来清冷的白玉兰花香,感到一只冰冷的手颤抖着抚上她的脸。
血水模糊了她的眼,看不清他的容颜,只看见熟悉的一袭白袍。
那是她在那一世,最后的一眼。
芷容心脏骤然收紧。
再之前的事,她想不起来。
但清楚的知道,那次坠楼,是她生命的结束。
如今她却从这里回来。
同样的坠楼,不同的是上次直接碰上冰冷的青石地板,而这次,她被肖华接住,保住性命。
楼台上的女子,拍着胸口,装作大松了口气,道:“还好没事,如果你再有什么好歹,爹爹不知要如何恼我。”
芷容笑了,死一个人,只是恼这么简单?
人群中飞扑出一个十二三岁的丫头,苹果小脸惨白无色,大眼噙着泪,一脸惊慌,拉着她,将她从上看到下,“二小姐,没伤着哪里吗?”
芷容摇头。
丫头松了口气,“吓死与琪了。”
芷容搜索着脑海中莫名其妙多出来的破碎的记忆,但那些记忆断断续续,实在没办法连接,沮丧放弃。
再看身边丫头的神情,对她坠楼倒是真受了惊吓,不由多嘴问了句,“你叫与琪?”
与琪刚透着的一口气,噎在了喉咙管上,半张了嘴,定定地看着她,过了会儿才勉强笑了一下,“二小姐在逗与琪玩,是吧?”
芷容偏着头想了想,仍不能想起,环视了眼四周,这些景致却又并不陌生,干脆借这机会弄明白一些不记得的往事,“这是哪里?”
“靖国公府啊。”与琪的嘴角渐渐抽紧。
芷容指指阁楼,“我说的是这里。”
与琪迷惑地睁大眼,“观月楼。”
“我是谁?”芷容只想尽快弄清楚自己在府中的地位。
“靖国公的嫡女芷容。”与琪越听越心惊。
芷容点了一下头,“这么说,靖国公真是我爹?”
与琪一屁股坐倒在地,声音开始有些哆嗦,“国公爷确实是二小姐的亲爹。”
芷容皱眉,她是嫡女,娘便是元配的夫人,元配的夫人为何会被个妾欺得宁肯在外受苦,也不肯回府?
而且,娘和燕皇看样子,也是颇为熟悉的,她到底在害怕什么?
没有时间安抚被吓傻的丫头,抬头看向楼上少女,少女已经收敛了笑容,正紧盯着她看,又问,“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