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夜华。”芷容心里堵得难受,他们都知道,为何要独瞒着她,让她痛苦。
“谁说小十七没死?”丹红又喝了一大口酒,“小十七死了。”
“他明明活着,以晋国太子的身份出现在这里。”
“你也说了,他是晋国太子,不是什么小十七。就象你现在是靖国公府的芷容,不再是什么蛇国的九九。而我也不再是蛇国的丹红,而是燕京的一个赌徒丹红。”丹红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眼眶红了。
小十七和芷容一同出生入死,一个眼神就能心明意会,就算小十七成了晋国太子,芷容一样能认出来,骗不过她。
既然骗不过,丹红也不必要去瞒……芷容不是多嘴的人……
芷容喉间一哽,“他怎么会成为晋国的太子?”
“我父亲是晋国的废太子,晋皇只得我父亲一个儿子,我父亲又只得小十七一个儿子,他不做太子,谁做太子?”丹红脸上是欢喜的神色,眼里的泪却越来越多。
他做了太子,便再不是可以在她身边的弟弟。
甚至不再是她的弟弟。
“他为什么装作不认得你?既然要装作不认得,为什么又要出言戏弄?”芷容不解,小十七成了晋国太子,怎么可能将如母亲般的长姐孤零零地弃在这里,他有地位有权了,难道不能让姐姐过得好些,而是在赌坊这种下三滥的地方卖笑?
就算丹红在这里是有什么目的,但为什么小十七到了燕京,竟连看也不来看看她?
“他确实不认得我了。”丹红长睫轻轻一颤,两滴泪滚了下来,如果换成平时,她定不会和芷容多说,但今晚见着安好的小十七,她内心是欢喜的,却又痛如刀绞。
举了酒壶,一阵狂饮。
“为什么会是这样?”芷容夺下她手中酒壶。
“平阳王送他回晋国后,给他服下了‘忘忧散’,他什么也不记得了。不记得我,也不记得你。”丹红已经醉得厉害,桌对面俏丽的面容,时清时糊,她不知是不是该庆幸小十七忘了对面的少女。
否知知道她沦为平阳王的姬妾,还是拜她这个姐姐所赐,会如何痛苦。
芷容手中酒壳‘当’地一声跌在石桌上,来回滚动,发出‘骨碌骨碌’地声响,在夜空中显得异常清晰。
夜华曾说过,可以解去合欢林的毒瘴,但会解毒的同时,会失去所有记忆。
“为什么你不去晋国?”芷容猛地一痛之后,反而释然,小十七能忘掉那样不堪过去,也好。
只要他过得好,记不记得她,又有什么关系?
丹红象是听见极大的笑话,“你认为哪个皇家能容得下天下第一淫女子?哪个皇家丢得起这个脸?我去晋国,让他们一把火把我烧死吗?这样的傻瓜,我才不会做。”
她说得轻松,笑颜如花,但声音却微微地颤,是痛极而颤。
芷容问道:“他可以服下#39;忘忧散#39;,你为什么不可以?“世间相同相貌的人,何其多,只要忘了一切,便再不是以前那个人,何况丹红那样不堪回首的过去,忘了又有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