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容低头苦笑,真是一个痴傻的人,“你这么在意他,难道就没想过,给玉环通风报信,老太太捉我们个正着,反倒让我们生米煮成熟饭?”
与琪绞着衣角的手紧了又紧,“我以为你们只是私会,没想到,你们竟……”
芷容眼里慢慢变湿,是啊,她也没想到那人会胆大包天成那般,但当时她心里却是欢喜的。
吸了吸鼻子,不再问什么,转开离开。
与琪愣愣地看着芷容走远,不相信她就这么放过了自己,脚下一软,坐倒下去。
芷容等离与琪巳远,深深吸了口新鲜的空气,便向后山走去。
靖国公府虽大,但自从肖华离去,她在这府中更找不到丝毫亲切之意。
倒是那后山简陋的小树屋能让她心暖。
这时夜暮已降,远远见树屋里竟透着蒙蒙灯光,象是有一只手猛地将芷容的心脏揪紧。
这树屋除了她和肖华,从来不见有别人来过。
夜华攻下皇宫,便将一个天大的摊子丢给了肖华,悄然离去。
改朝换代,再是事前功课做的好,仍是人心惶惶。
服从你的自然相安无事,不服从你的,便有种种极端手段,妨不胜妨。
这些天,肖华坐镇宫,抓的抓,杀的杀,奖的奖,贬的贬,周身事务又岂能是芷容一个丧事可比。
所以他不可能在这个时间,到这里闲坐。
芷容望着透窗出来的昏黄烛光,略为迟疑,便径直上前。
推开木门,却见日思夜想,又爱又恨的那人静坐木几后,正握了个书卷细读。
依旧一身简洁的月白衣袍,依旧俊逸儒雅。
他听见门响,抬眼起来,如同墨描出来的眉眼在烛光下分外柔和。
芷容的目光闪避不及,与他四目相对,再看不去别处,竟然痴了,半晌无言。
一粒火星子‘叭’地一声炸开,二人才同时醒过神来。
肖华望定她微微一笑,“你总算来了。”
柔和的声调中能听出松气的声音。
芷容无数次告诉自己,与他从此已是陌路,老死不相往来,既便是父亲提出那样的要求,她也没有应允。
因为只有那样,他才能与她完全脱去关系,等上头消了气,他回到九重天,还是天君世子,未来的储君。
但听了这话,铁石的心陡然一软,心不由己地问道:“都要做皇帝的人了,怎么会在这里?”
他漫漫一笑,收起书卷,起身走到她面前,低头看着她少血色的脸,虽然依旧清新绝秀,却又消瘦了许多,可见这三天,过得也委实辛苦,心中微痛,“我说过,要你与我同看风云。”
芷容苦笑,如今他是覆手风云,已经是身在其中,哪里还是什么看风云。
清了清噪子,避开话题,问道:“你可有看见小蛟儿?”
“小蛟儿?”肖华微微一怔,“不见了小蛟儿?”
芷容想到那晚所见,一股闷气陡然而生,别开脸,“是。”
话刚落,猛地向他看去,“小蛟儿不在你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