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容吸了口气,轻点了点头,伸臂抱住他的脖子,将他拉下来,感觉到他身体的重量,面颊贴着他温热的面颊,空落落的心被实实地填满。
她满足地一叹,但很快被更浓郁的不舍与落寂紧紧裹住,还不曾分别,就已经感觉到离别后的孤独。
这一夜,二人谁也不想睡,抵死的缠绵,彼此紧拥着不肯松手。
芷容手臂环着他紧实的窄腰,面颊紧贴着他的胸膛,听着胸膛里有力的心跳,呼吸间是他欢爱后越加浓郁的白玉兰冷香。
肖华下巴紧抵着她的额头,收紧手臂,令她更深地埋在自己怀中。
谁也不肯闭眼,哪怕是黑暗中的朦胧身影也想记住。
天边远远传来一声鸡鸣。
芷容动了动,“天快亮了,我爹的酒怕是也醒了。”
肖华轻“嗯”了一声,却不动弹,他知道一动,她就将离去,他不舍得放。
他知道,或许他苦言相留,只要能安置好靖国公,她未必不会留。
硕大一个燕京,哪能安置不下一个几乎如同废人的靖国公,但整整一夜,他不曾开这个口。
因为,如果将靖国公留在京城,如同屋囚,见不得光,更见不得任何一个人。
这样的日子,没有人能过得快活。
时间一长,芷容看着这样的父亲,同样难以释怀。
就算她为了他,强留京中,也再难快活。
这不是他想要的。
芷容等了一夜,等他出言留她,但他终究是没开这口,她失望中又有一丝欣慰,“我要走了。”
肖华又‘嗯’了一声,不但没放手,反而将她抱得更紧,紧得箍痛了她。
“不许嫁小十七。”
“不许纳妃。”
二人同时开口,听见对方的话,均是一愣,相互瞪着,同时噗笑出声,一笑之后,却又都是一声叹息。
肖华在她额头亲了亲,“三年后,我去接你。”
芷容在他怀中翻了个身,后背贴着他的滚热的胸脯,“如果三年后,你还坐着这片江山,就不必再寻我了。”
肖华眉稍微扬,笑了,她终究是在意他曾说过的话。
他曾说——与她一同笑看风云。
收紧手臂,身体很贴合地紧贴着她后背曲线,能感觉到每一寸肌肤都与她紧密相亲。
四更的梆子声敲响,门外传来木泽的声音。
“皇上,要早朝了。”
芷容转身过来,将他抱了抱,“去吧。”
肖华可以任性地不去早朝,但他不愿再目送芷容离去,依言起身。
床幔落下,芷容看隔着层层纱幔看着木泽进来,服侍着他收拾更衣。
他一举一动,从容自如,好象他们之间根本不会有分开。
而床上的她,只是被他索要一夜,累得赖床不起的妻子。
芷容的眼慢慢湿润,突然间真的很希望,自己只是个被他宠着的妻子,任由夫君早起去忙碌,而她却只自顾自地睡觉自己的安稳沉,等一觉醒来,睁开眼,他已经重新回到床边。
肖华心里并非外面这么淡然,他不敢回头去看床上的爱人,怕看得越多,越是不舍,越是不舍,越是熬不过这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