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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咏春?”周侗喃喃一声,露出几分茫然的神色,这套高深拳法的名字却是闻所未闻。不过周侗似乎并无追根问底之意,随即便道:“你这套拳法,攻守兼备,更暗藏玄理之妙,若无恒心者定难从中有所造诣。云儿,你竟有幸学得,定要多加勤练。”
邓云乖巧应‘是’,周侗扶须颔首,便又说道:“为师看你练这功夫起码有七、八年根底,若非如此,定是你天赋异禀,悟性极高,方有这般火候。只不过,你这套拳法,讲究的是寸劲疾发,以为攻守,如此一来,若是太多多余动作,即会多耗精力,亦大大减少其中威力。”
邓云双眼一亮,周侗不愧是武学巨擎,这说的话,与当年李卓大师所言,几乎一样。邓云还记得,李卓大师曾经说过,咏春讲究是以简打快,稳而守固,若能把咏春练得炉火纯青,每招尽量从简,去了其多余动作,方能将咏春真正的威力发挥出来。
“还请师傅指教!徒儿定虚心受教,勤加苦练!”
周侗闻言一笑,又见邓云坚定而炙热,心里也是欣慰,便是说道:“既然你愿刻苦,为师自然愿意教你。为师讲书是在清早和黄昏前,单日习文,双日习武。你等师兄弟五人今日方才入门,功课许多未曾跟上,不过你和飞儿前些日子都在旁听,只要略作复习,应该很快便能跟得上。待会你从为师那里拿点书籍,今晚开始便领着你那几位师弟复习。至于指教之事,为师自会安排。”
邓云重重颔首,一声答是,然后便随着周侗到一间书房拿了书籍,便在周侗示意下离开。
当晚,在邓家大宅内,邓冲早就备办了几席,以做庆贺邓云等拜得名师,原本有意在学馆摆设,不过周侗却不喜俗礼,婉言拒绝。邓冲无奈,只好把宴席设在了家中。徐、吉、霍三家父母听闻邓冲为自家孩儿教了学钱,也成功拜了师,感激之余,自然少不了对邓家夫妻一番称谢。至于岳家夫妇,只觉承地情越来越多,好生不自在,只教岳飞日后定要侍奉邓家夫妇如亲生父母,长大若有出息,一定要百般孝顺,报这些还不清的情。岳飞素来孝顺,也知父母心意,当下和邓家夫妇磕了三个响头。
邓家夫妇也是对岳飞这乖巧聪慧的孩子,喜爱有加,又在邓云的建议下,认了岳飞做义子。岳家夫妇见邓家夫妇这般盛情,也不拒绝,便是同意了。至此,岳飞成了邓家的义子,邓云也视岳家夫妇为亲生父母,两家人感情极好,只恨不得哪家多生个女娃子,再结为亲家。
次日,正好是单日。周侗先教礼义,后又教兵法、战术。邓云本就天资极佳,更兼有后世知识,每每能举一反三,深得周侗欢喜。而岳飞这位未来的绝世名将,自也不差,只是性子稍显羞涩,周侗每问,他必能详细回答,更以自己想法以作注解,周侗对此也是惊讶不已。
学习的时光,看似枯燥,却是充实。除了霍锐、吉青这两个脾性粗俗的孩子,时不时会打小差外,其他人都学得津津有味。特别是邓云、岳飞更是精神奕奕,欲罢不能。当然这也归功于周侗这位文武双全的老师讲得精妙。
到了第二日,乃是习武的日子。周侗照常例讲完礼义,便教周义带着一众师兄弟到柳林内的练武场练武,却又唯独带着邓云来到后院一处房舍之内。
邓云向四周看了一眼,这房舍很是空旷,只有一个矮小的几子,几子上摆着两个大碗,一个大碗堆满黄豆,另一个大碗却又是空的。在几子旁边摆着一对大约长达三尺的竹筷子。
邓云正是观察,旁边的周侗扶须一笑,指着几子上的两个大碗说道:“云儿,这就是你今日的功课。你要距离几子一丈之远,把那个大碗内的黄豆,用几子旁边的竹筷子一颗颗地夹起,然后再放到另一个空碗子里面,什么时候,你能夹完,便什么时候回家。对了,如果在夹黄豆的期间,不慎有失,你也不用重新去夹,由着便是。为师每隔一个时辰便会来清点一次,以此来看你的进度。”
“啊?这就是我的功课?”邓云面色一怔,一脸的茫然、怪异。周侗微微一笑,淡然道:“你别看着简单,待会你试着,便知百般困难。好了,为师也不打扰你,开始吧。”
周侗说罢,便转身离开,留下一脸哭笑不得的邓云。
“夹黄豆?这算什么功课?师傅也太小觑我了吧。罢了,罢了。我快点完成,也好让师傅另作安排。”邓云暗暗自付,遂赶到几子旁拿起那对怪异的竹筷子,然后坐到一丈外的位置,正对着几子。邓云眼睛一眯,慢慢地伸出筷子,开始夹向那不知堆着多少颗黄豆堆里的某颗黄豆。第一次尝试,似乎并不困难,邓云成功夹了起来,然后把那颗黄豆往旁边的空碗放去。哪知就在途中,也不知是否用劲过大,‘啪‘的一声,黄豆忽然跳起,跌落在地上,滚了几圈。邓云皱了皱眉头,遂又开始去夹第二颗,这一次邓云谨慎了许多,黄豆成功地落在了空碗之内。邓云暗暗兴奋,心道这也不难,便欲乘胜追击,早点完成功课。前面还算顺利,到夹到第六颗时,黄豆又再落地。邓云也不气馁,再接再厉,只不过每每夹了五六颗之间,总会有些差错。不知不觉中,已过去了半个时辰,邓云满头大汗,脸色有些疲惫。却不想,邓云这般操练,竟是极为耗神,不但精神要高度集中,而且还要持续保持下去,否则有些许急躁,总会发生差错。
“夹这黄豆竟也这般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