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金人想得倒美,竟用我大宋的粮食去养他们的兵!!”杨再兴闻言,不禁面露怒色。邓云亦是心中有火,却且压住,与那鼠须中年禀明身份后,又把令书交予。鼠须中年接过,也说明了身份,还有如今的局势。却说此人名叫黄宏,位二十四阶宣正郎之职,是这军营里的统领,专门负责辎重、军备等后勤,还有边防之事。如今宋军的大部兵马,都由刘延庆统领,近二十万大军兵逼燕山,与郭药师所率的‘怨军’对峙。因此边防空虚,金人时常来犯。
“黄将军无虑。我等敢死队军士正是领朝廷之命守卫边疆。那些金人若敢再来,自有我等前去抵挡!!”邓云面色一震慨然而道。黄宏听了,不由也是心里一震,暗暗吃惊,遂命邓、杨两人把部队先引入营里,就安置在靠近寨门的西北一脚。
临走前,黄宏还不忘把邓云拉到一边说道:“我也是不久前收得朝廷文书,得知有一支三千人的队伍要来,时间仓促,也没来得及做这新帐篷。还请兄弟们先熬熬苦,用着旧的。待日后,我再令人换过一批。”
“这不紧要,我们都是粗汉,只要能住人便是了。”邓云面不改色,似乎也早有所料。黄宏暗暗一喜,急又道:“还有这数量或者有些出入。正好营中材料也无多少。若是不够的,还要麻烦兄弟们挤挤了。”
“哼。我们来时,都有佩带不少,这便不麻烦将军你操心了!”旁边的杨再兴满脸尽是厌恶之色,冷哼说道。黄宏这人欺善怕恶,倒十分惧怕杨再兴,干笑了几声,便似逃般地离去了。
“龙蛮子我看这人狡猾奸诈,懦弱无胆,正是有这种统领,才把那些金人纵容得如此蛮横霸道!你何必与他多说废话!”杨再兴憋了憋嘴,囔囔叫道。
邓云眉头一皱,便答说道:“昔日恩师常教,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这黄宏肚子里坏水多得很,只不过见我们这支军队,都是些性子刚烈、不甘委屈之人,胆小怕事,才屡屡相让,何况他本和金人相安无事,却因我们得罪了金人,想必此下心里恐怕已经记恨着我们。”
“哈哈!!记恨便记恨罢!我却不怕!!凭我们这些弟兄,天阔地广哪里去不了!?倘若惹急了我们,大不了把他给!”桀骜不驯的杨再兴正欲把话说下去,邓云忙抓住他的手,急打眼色。杨再兴醒悟,笑着摇头,却也不再说了。
少时,邓、杨两人正往自己兵马安置所在的那处赶去,徐庆却先找了过来。邓云见徐庆脸色并不好看,不由一怔,心中已莫约有了猜测,眼睛一眯,沉声问道:“可是底下的弟兄们嫌弃帐篷残破,不愿服从安排?”
徐庆面色一凝,眼中有着几分怒色,答话道:“确如大哥所料,不过这却不怪底下那些弟兄,黄宏实在欺人太甚。那些帐篷十有**,都是极为破残,哪里能够住人!?加上时下天气已快入冬,风一吹,只怕还未睡稳,便先冻得染了风寒!!现在弟兄们都以为黄宏有意刁难,有些性子暴躁的,更要去找黄宏理论。”
邓云闻言,顿时脸色变得黑沉起来,应了一声后,便疾步赶去。徐庆、杨再兴对视一眼后,连忙赶上。
待邓云赶到,先是听得一阵阵怒吼叫骂声,又见四周帐篷莫说是破残,有些更是满目苍夷,一个个大小不一的破口,风一吹就呼呼作响。邓云看得不由先起了一股无明业火,又见那人丛中骂得最劲的竟就是自家四弟,急赶过去,扯声就喝。
“住嘴!!军营之内,不得喧哗!!你等是否都想受些处罚,方知厉害耶!?”
邓云一声喝起,顿时喧哗声立即停了下来。众人又见邓云面带怒色,都知他平日里表面谦和,但一旦发起火来,比谁都要蛮横,处罚起来,更是毫不留情,当即这些粗汉壮丁各个都如驯服的羔羊。
“你们竟是我的麾下,我自不会令你们受委屈。先把那些不能住人的帐篷取下,然后安置新的帐篷。再者,无论大小将校包括我在内,都与军士共配一帐,剩下的空缺,我再去黄将军那里要去!!”
邓云眼光凌厉,扯声喝道。众人听了无不感动,齐声都说愿听安排。邓云狠狠地瞪了霍锐一眼,霍锐似乎也知道做错了事,低着头不敢直视。
“四弟!你再敢如此胡闹,聚众闹事,你便给我回去,也不要参军了!”邓云骂了一句,转走便走。这时,天快到黄昏时候,邓云极是闹心,心想那黄宏狡猾无比,何况朝廷本就把自己这部兵马当做是炮灰,眼看天就要黑了,这短缺的帐篷能不能要到,怕也是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