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莫说朕贵为公主,便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女子,但凡身家清白、明媒正娶做了正室,哪个能忍这等侮辱?”谢凝缓缓道,“冯氏,朕恨陆离为了那劳什子大局要朕忍气吞声,更恨你们侯府中人步步紧逼!”
“陛下……陛下恕罪……”冯氏已吓得满脸是泪,伏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朕想过将你们千刀万剐,但陆震已死,陆坤、陆巽都被流放了,朕也就暂且不追究了,只要他们不再出现在朕面前,朕就当世上没这号人。但是……”谢凝看着地上浮着的夫人,笑而不语。
但是你啊,却出现在面前了。
冯氏明白她话里的意思,登时伏在地上一动不动,一点声气也没有了。琼叶看着不对劲,赶紧过来轻轻地推了一下,报道:“陛下,她晕过去了。”
“唉……胆子这样小,到底如何在侯府中杀出血路,成就陆离的呢?”谢凝叹了口气,兴趣缺缺,吩咐道:“备车辇,朕要亲自送陆老夫人出宫。”
“啊?”琼叶睁大了眼睛,“陛下,这……”
“去呀,朕难道是什么好人么?”谢凝摸着雪豹的头道。
琼叶只好传令备车辇,谢凝让雪豹自己回紫宸殿去了,上了龙辇之后,命人将晕过去的冯氏也抬了上来,就放在脚下。龙辇到了天街上,冯氏终于悠悠醒来,看到周围的情形,尤其是靠在龙椅上闭目养神的谢凝,差点又晕了过去。
“老夫人,您可别再晕了。”琼叶将茶端来,不冷不淡地说:“待会儿若是侍卫抱着你回府的,外边还不知道怎么说陛下呢,咱们陛下可要冤死了,什么都没做,平白来了个坏名声。”
她说完就背对着冯氏,将茶奉上,柔声道:“陛下,您且暖一暖身子。”
冯氏听着,只是有苦说不出。
一路默默,到了永定侯府前,早有太监通传,谢凝才下车,陆离便在府门前躬身行礼道:“参见陛下。”
“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永定侯府门前跪了一地的人。
“都平身吧。”谢凝微笑道,“太尉,连日来多谢老夫人陪伴太后,现下朕亲自将老夫人送回来了。”
琼叶将冯氏扶下车,冯氏看着儿子,泪光闪动,嘴唇也颤抖着,只是说不出话来。
陆离也不多话,挥手让婆子上来将冯氏扶回她的院子,自己亲自引路,将谢凝带到了正堂之上。永定侯府是太1祖敕建的,气势非凡,正堂之上摆着乌木条案,上边供着个青铜鼎。上首两张紫檀木太师椅,两排一溜楠木交椅。
谢凝在左边的太师椅上坐下,便有小丫鬟奉上茶来,谢凝只是尝了一口,便问道:“对了,太尉,上回朕赐你那个宫女呢?”
她这是唯恐永定侯府后宅不起火呢。陆离也随便她闹,立刻叫人去将人带来了。
不多时,一个娇柔妩媚的女子走上堂来,在谢凝面前款款跪下,娇声道:“妾身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谢凝看她满头珠翠,容颜却有些憔悴,不由得叹了口气,道:“太尉真是不懂怜香惜玉,好好的一个娇美人儿,朕交到你手里,为何却憔悴了?”语罢又对那女子道:“你且安生住下,朕赏赐的人,朕自然为你做主的。”
女子俯首谢恩,又嘤嘤啼哭起来,陆离挥手便让女子下去了,咬牙低声道:“立刻就能后宅起火,陛下满意了?”
“太尉说的哪里话呢?”谢凝无辜地睁着眼睛,“朕不过是怜香惜玉而已,如此女子,我见犹怜,不是么?太尉可最喜欢这等楚楚可怜的女子了。”
陆离听她提起旧事便头等,“我说了很多次……”
“旧事又何必重提?”谢凝站起来道,“朕记得太尉府还有许多朕的旧衣裳,今日朕兴致好,要在京城逛一逛。琼叶,陪朕去更衣。”
“是,陛下。”琼叶跟着女帝头也不回地走了。
在京城逛逛?陆离算算时间,问道:“常宁,凉州那边如何了?”
“侯爷,已经妥当,昨日便到了郊外的驿站。”管家耿常宁轻声道,“您看……”
“就依计划行事。”
“是。”耿常宁退下,着手安排去了。
陆离一个人站在堂上,良久,叹了口气,捏了捏眉心。
就知道她没事不会想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