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让开!怎么回事儿?!”
管营拨开人群闯了进去,看到黑煞一个瘦弱少年躺在地上,以为是赛时迁和林白两人欺负了小兵,便怒喝道。
幸得赛时迁和林白两人都稍加易装,又经过刚才一番打闹,脸上冒着汗,那两个管营一时也没认得出来,但是却仔细打扮着赛时迁。
林白还好,最担心的是赛时迁,毕竟是侠盗,这几乎是江湖皆知的,稍有点走江湖阅历的人都知道。
看着管营打量着赛时迁,担心被认出来,黑煞急中生智,抓起一把土就朝赛时迁脸上扔去。赛时迁手一抹,尘土和着赛时迁脸上的汗水,顿时给他弄出个大花脸。
“你……!”赛时迁知情,便指着黑煞假装骂道。
“你这小厮!还敢造次!”林白也不含糊,赶紧配合他们两人演起来,说着,便要踹下去。
“住手!到底怎么回事?”管营大喝一声,重新打量着黑煞,“你这小孩儿,人不大,脾气倒不小!说,你为何打他?!”
“快说!”另一个管营附和道。
“谁叫他欺负我?!”黑煞拧气道。
“谁欺负你了?分明是你在军营里造谣生事,我们才要教训你一番。”赛时迁趁机说道。
“造什么谣?”管营问道。
“这小厮说开封实行什么新法,这几天分田分粮,好多人都逃回去了。他正要逃,被我两撞见,挑了出来,谁知他死活不认,反而鼓动大伙投靠开封!老子看不过去,这才打了他。众兄弟可全都看见,可以替我们作证!”赛时迁叫道,这哪是伸冤啊,这分明是强调新法啊!
黑煞边听,心里边发笑!
“可是真的?!”另一名管营指着周围的人问。
周围的人不敢说话,只是默不作声。管营便知道此事不假。一把将黑煞揪起来,“你这小厮,还以为你方才受了欺负,不曾想你人小鬼大,净说胡话,看我不把你带到闯王面前好好训斥一番!带走!”那管营对另一名管营说道,显然,他的官略大。
那小管营揪起黑煞就往李自成的军营里拽。
“说你不信,你大姑就是让人稍话给你,让你回城领田地的!好心全当驴肝肺了!”不料黑煞临走时对赛时迁大吼一声。
赛时迁便知黑煞这是给自己下台阶,好打进军营内部。
“你小子休得再说,再说我拔了你的牙!”那管营怒喝道。
这不说还好,这一说,黑煞便更加闹腾起来,便走边大喊:“投开封,分粮田……”
本来营与营之间是封锁的,被黑煞这么一喊,几乎所有营地都听到了这个消息,那管营又拖着他穿行在各营地之间赶往李自成的军帐,只盼得早些到了好收拾一番,也不曾想是黑煞故意闹出的动静。本来难以渗透的消息,顷刻就传遍了闯军大营。
待到李自成大营。那两管营便吃了刘宗敏两个大嘴巴。毕竟刘宗敏可不是一般人,虽然一时看不出黑煞是否是探子,但是让一个小孩儿在大营里这番闹腾,传出这样的消息,定是要拿两名管营是问的。
两管营被训斥,不敢还口,只是将情况禀告完毕,便低着头站在一旁。
“我怎么觉得这少年有些面熟?”李自成看着黑煞嘀咕道。闯王就是闯王,这看人的眼光就非同一般。
“闯王,看他模样,不过是个逃难的,想必是我们行军过程中混进来的。”虎子道,“但看他虽身子瘦肉却又一番傲骨,想我少年时的模样。”毕竟是习武之人,还是能稍稍感觉到黑煞作为一名杀手无法掩盖的气场的。
“拉出去,斩了!”刘宗敏左右打量了黑煞一番,不加思索,便下令道。
“刘贤弟,你怎的比我张老西还冷血呢?人人都说我吃小孩儿,我也不曾吃过,你倒好,这柔弱的孩子你不救也就罢了,二话不说,便要斩了。可比我狠多了。”张献忠吃惊地对刘宗敏道。
“大敌当前,攻城在即,此人却在军中造谣,不是奸细便是叛徒,不斩留着何用?!”刘宗敏反问道。
张献忠等人都无言以对。
李自成踱了几步,也不多问黑煞半句,只是说道,“先关起来,明日攻城带上,若是奸细或叛徒,能在我闯军中如此大呼小叫之人,想必是个厉害角色,必定是青龙的得力干将。到时用他压一压青龙也不是不行。”
“闯王高明!”刘宗敏终于赞道。其实他刚才便是抛砖引玉,让李自成展露大将之风。
众人一听,果然对李自成赞叹不已。
“来人!将此人拖下去,好生照看,别让他跑了,若是他再敢胡言乱语,就用布将他嘴巴塞起来!”虎子下令道。
两名闯兵便进来将黑煞押走,出门前,黑煞冷笑一声,这一笑,无人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