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厅堂中央的工头对许定国笑道。
许定国点点头走了过来。将工头全身上下打量一番。
本来无所畏惧的工头这会儿也装出颤抖的样子,许定国看到后嘴角一笑,伸手捏了捏工头的手臂,问道,“很结实啊,你练过功夫?”
工头知道许定国在试探自己,边打颤边摇摇头轻声道,“没……没有,是干活,干活练出来的……”
“我说许将军,哪个工匠没有一个结实的身板?要是雇些小白脸,咱不亏了嘛……”陈无庸在旁边打岔道,他不会想到自贡已经出现锦衣卫,他只担心许定国太多疑而错失了好工匠,到头来吃口的还是县衙。
许定国听了工头和陈无庸的话,犹豫一下便松开了工头的手臂,但是他紧接着又提起工头的手掌看了看,沉沉问道,“看你手上这茧,你这双手是拿刀的吧?”
许定国这一问,原本只是假装害怕的锦衣卫确实有些担心了,身子不禁地打颤,他死不要紧,就怕暴露了锦衣卫的行动!
“大……大人,这茧可都是干活磨出来来的啊。”工头说着,朝陈无庸看了一眼,希望他能替自己解围。
陈无庸确实帮了他一把,“我说将军,工匠又不是书生,哪一个手上没有些老茧?”
这会儿许定国可没有轻易放弃,他冷冷一笑,“干活的茧和拿刀的茧可不一样……你倒是说说看,什么样的工具能摸出这样的茧?”
本来许定国的前半句已经让假扮工头的锦衣卫绝望了,但是后半句却又将他从死亡线山拉了回来。
听了许定国的话,工头便迫不及待地从要被的裤头里掏出一把器物。
许定国一看,赶紧松手后退,他的侍卫以为是刺客,便纷纷围了上来。
“你想干什么?”陈无庸也被工头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从太师椅上站起来!
工头一见情况,赶紧假装跪地求饶,“大人息怒!小的只不过想让大人看看小的平日里用的工具……”说着,工头扯掉套在工具上的布套,将工具露出来,往许定国眼前一送,“大……大人请看……这不过是一把木锯……”
众人听后,这才稍稍放松。许定国小心翼翼地走过来,看了看,确实是一把木锯。
但是他突然夺过木锯,却发现另一面是锋利的刃!
“好锋利的刃,你们有谁见过这样的锯子吗?”许定国用拇指在刀刃上擦了擦,冷冷问道。厅堂里的侍卫再一次警惕起来。
工头赶紧再拜,“大人冤枉,这刃确实是改装的,咱们灵渠的工匠拿的都是这样的木锯,一面当锯子用,一面当铡刀用,做木工的时候效率会很高,大人若不信,手柄上还有一个按钮,大人只需扳动一下按钮,就能握住好铡刀的那一面,在切模板的时候很方便……”
许定国听后,半信半疑地扳动了手柄上的一个按钮,果然“叮”的一声,铡刀面顺着手柄弹了过来。许定国扭了扭手腕,点点头道,“嗯,手感很不错,确实很像握刀一般……对了,你这木锯可杀过人?”许定国试探道。
工头赶紧再拜,“大人冤枉,小的虽然干工匠,却是杀只鸡都手抖,更不用说杀人了……”说着,他的颤抖又不由得加剧几分……
许定国瞟了一眼工头撑地颤抖的手,得意一笑,“我是吓唬吓唬你的,如果这把锯子杀过人,我一闻就能闻得出来……可是……”说着,许定国突然将木锯伸到陈无庸的面前,惊得陈无庸后退几步。
“陈大人闻闻看,有没有血腥味儿?”许定国笑道。
陈无庸知道这许定国嗜血,要不然也不至于这么怕他,便战战兢兢地向前轻轻闻了几下,摇摇头,“闻不出……”
许定国点点头,“不是闻不出,是没有!我刚才闻过了,只有木屑味和汗味……”说着,把锯子递给跪地的工头,“起来吧!给我们示范一下!”说着,许定国踢过身边一只凳子。
“是,大人!”工头接过木锯,首先对着凳子抽拉几,四条蹬腿顷刻掉落,接着又弹出铡刀一侧,照着剩下的板凳纹路压了几下,模板顿时分成几块。
弄完后,工头没有对许定国抱拳,只是拿着木锯冷冷地站在原地,对许定国点头哈腰,“大人……弄好了……”
许定国看了看地上被卸下来的凳子,又看了看工头一副木匠模样,点点头对陈无庸笑道,“好!陈大人果然收了一帮好工匠!待会儿你就去找那陈九斤说明此事,明日天一亮,咱们就动工!”
陈九斤一听,总算松了口气,刚瘫在太师椅里的身子一下也恢复了活力,站起身对许定国躬身道,“将军放心,小县一定去办。”
“嗯。那个谁,好好干!把自贡的工事做好了,本将军重重有赏!”说着,将一锭银子丢了过来。工头假装没接稳,银子掉在地上,他赶紧感恩戴德一般边捡银子边对许定国口头谢恩,“谢谢将军,谢谢将军……我一定吩咐兄弟们保质保量地完成任务……”
“嗯,好,那个……管事,带他下去吧。”许定国对管事小官令道。
“是,将军。”说着,小官便将惊喜的工头领会工地了……
“将军的吩咐,小县这就去办……”陈无庸也赶紧离开,谁知道这许定国又会相处什么花招。
“有劳了,不送。”许定国点头道。
待工头和陈无庸离开后,许定国果然招来了身边的侍卫,在他耳边叮嘱几句,那侍卫便点头走出了许定国的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