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青说出的援军数目远远低于叛军数目,着实把陈九斤吓了一跳。但是醒过来的陈九斤依然要面对现实。正如陈九斤所言,能在这危难时刻来到自己身边,能救自己的唯有朱青和锦衣卫。何况此时他看到朱青眼中透着一股坚定的信念。
“说吧,除了这些,我还能帮你什么?”陈九斤指着眼前的金山银山问朱青。
朱青没有及时应答,他走到金库门口,往密道深处探了探头。继而又转身对陈九斤道,“陈兄修这条密道,可不管是为了藏这些金银珠宝吧?”
朱青说得煞有介事,不禁把陈九斤惊了一下。
“这……”陈九斤欲言又止。他虽然信任朱青,但是这条密道里另一个地方藏着的宝贝可不能轻易示人。
“如果我没有猜错,这里边应该还有个密室,而且里面也藏着宝贝……”朱青对陈九斤微微一笑。
这笑却让陈九斤心中捏了一把汗,“兄弟,你……你怎么知道?”
“不瞒陈兄,我这次轻装简行,而且没有带那么多人,一方面因为成都更需要兵力和火力支援;另一方面,则是我早就知道你这里有好东西,我可以暂时跟你借来用用……”朱青说着,意味深长看了陈九斤一眼。
陈九斤听后,不敢直视朱青眼睛。只是左顾右盼,支支吾吾地应道,“青龙兄弟,想……想跟我借什么呢?”说着,陈九斤又对着面前的金银摊了摊手,表示自己的财富都在这里了……
然而朱青却是摇了摇头,淡淡一笑道,“我借的东西可比这些金银珠宝珍贵得多。”说道这份上,朱青也不想再绕弯子了,看样子,陈九斤也已经做好了应对的准备,他便接着道,“还记得之前在开封鸳鸯楼咱喝酒时说过的话吗?那时兄弟酒后多言,误把天罡五雷的秘密说了出来。想必我是说者无意,但陈兄你是听者有心吧?”朱青说着,又瞟了陈九斤一眼。
陈九斤赶紧避开朱青的视线,只是讪讪地点点头,并没予以应答。
朱青继而说道,“第二天我有人看见你去找元大叔袁铁匠了,当时因为忙于应付李自成的攻城计划,我对此事没能引起足够的重视。后来听说你从铁铺那里拿走了一些东西……可有此事?”
陈九斤听后,又看得朱青紧紧地盯着自己,不由得点点头,“是是是……可是,我绝对没有拿走天罡五雷!我可以发誓!”陈九斤说着,赶紧举起右手,信誓旦旦。
朱青微微一笑,走到陈九斤身边,将他的手拿了下来,“我没有说你拿了天罡五雷。再说了,你也不可能从锦衣卫的眼皮底下拿走天罡五雷,袁大叔也不是那么轻率之人……”
关于这个袁大叔,前文说起过。他原本是袁崇焕的兵,是个铁匠,专为关宁铁骑修兵器打马掌造车炮的……袁崇焕遇难后,关宁铁骑涣散。袁大叔便和女儿袁若住在边关,开了袁家铁铺,靠打铁营生。后来朱青被崇祯贬出关,便遇上了袁家父女,恰好有《神器普》在手,朱青便跟袁大叔商量制造天罡五雷等较为高端的枪械火器。所以,袁大叔可谓了锦衣卫的武器专家。
别看袁大叔平时的铁器营自由生产,自主管理,可身边可有无数双锦衣卫的眼睛无时无刻在盯着,就是为了预防敌人对袁大叔下手。
“自袁崇焕将军遇难后,袁大叔就与自己女儿相依为命,很少再过问江湖与朝堂之事,更没有见他提起过有什么亲朋好友……可是,那天袁大叔说你跟他说起一个人,他才让你走进铁器营的。我现在想知道,你跟他说的那个人,是谁?”朱青说着,又逼向陈九斤一步。
对于锦衣卫来说,这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关键问题,这么长时间以来,朱青都没有追查过,却偏偏今晚当面质问陈九斤。不是他不拿陈九斤当兄弟,而是他方才一走进这密道就我、闻到一丝一般人不易察觉的火药味儿!
“他……”陈九斤欲言又止,看了朱青一眼,朱青的眼睛没有撇开半点,而且连眨都不眨一下。但是眼中没有对敌人的敌意,而是充满着渴望,渴望陈九斤能给他一个真实的答案,这无论对锦衣卫还是对陈九斤都是有益无害的。
看了朱青如此真诚的目光,陈九斤终于应道,“他也是一个铁匠,技术跟袁铁匠不相上下。他姓马,江湖人称马铁匠。其实,他跟袁铁匠师出同门,是同门师兄弟。这两兄弟都是当今铁器江湖少有的天才。你既然收了袁铁匠,应该也知道了他的本事,他的优势就是技术娴熟,只要有一张图,袁铁匠都能给你造出你想要的铁器。”
朱青听着,不可否认的点点头,这也是为什么锦衣卫如此器重袁铁匠的重要原因。
见朱青点头认同,陈九斤继续道,“袁铁匠这个师兄沉稳,但是马铁匠这个师弟更是精灵。袁铁匠能照着图给你原模原样地造出来,马铁匠未必做得那般相像,但是这个马铁匠却有一手,那就是即便没有,只有一个大致轮廓,他也能给你造出来。可能和原样有些偏差,但是往往给人惊喜。谁说某样东西就一定那样造而不能这样造?马铁匠精就精在头脑非常灵巧,懂得变通,往往改造出来的东西比原样有过之而无不及……”陈九斤说着,不由得会心一笑,看来他很欣赏这个马铁匠,而且关心应该不错。
“所以,你进了锦衣卫的铁器营并不是真正要找袁铁匠说他师弟的事儿,也不奢望能从铁器营拿走只字片铁,你只是趁机进去看一遍,把里面的东西记在脑子里,然后回来跟马铁匠说,让他帮你造火器……我没有猜错吧?”朱青看着有些自得的陈九斤,便在他身边踱了几步笑道。
陈九斤脸上的笑容果然渐渐消失,“青龙就是青龙,这事儿都瞒不过的你眼睛。”
“不是瞒不过我的眼睛,是你根本就不可能瞒得过锦衣卫的眼睛,如果当时锦衣卫发现你带走了铁器营的一片铁,恐怕你就不可能回到自贡了。这也正是为何你能进出自如,而且这么
长时间以来都未被锦衣卫追查的原因。”朱青对陈九斤说道。
虽然锦衣卫深藏不露,但是朱青对整个情况这般了如指掌还是让陈九斤心中暗暗钦佩。
陈九斤不由得对朱青竖起大拇指,“高!原来你们不是不想查我,而是想放长线钓大鱼?”
朱青并不否认的点点头,“可以这么说。因为你决定支持土改的那刻起,我就觉得你虽富甲一方,但能心系天下。于是我就没有让锦衣卫去查这件事。如果你能造出好东西,凭你这份心,我想,这对朝廷来说并不是个坏事儿。”
“但是这要冒很大的风险。”陈九斤轻叹一声,“当初时局尚未稳定,我只是想着做这件事或许能为自己将来多留一条路。要知道,私造火器可是死罪。所以你方才一提起,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陈九斤说着,不由得看了朱青一眼,希望朱青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这得分情况,如果这东西是为了保家卫国,我想就连皇上也是喜闻乐见,但是要是这东西用来贩卖谋取私利,甚至拿来……”朱青知道,有些事情是不必说满的,更不能出口。
陈九斤便心领神会连连摇头,解释道,“不不不,绝对不会。你就是借我十个胆我也不敢啊。”
朱青看着陈九斤此番表现,便点了点头,“所以,你现在能告诉我,你这密道里到底藏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火器了吧?”
陈九斤虽然还是稍有迟疑,但很快便点点头,将朱青请出金库密室,朝着密道的尽头指去,“兄弟,不瞒你说,都在那边的密室里。”
“瞧瞧?”朱青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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