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朱青招手呼应,便放缓了速度,带两船收尾正要碰触之际,船只刚好听了下来。
“将军!谢天谢地,总算追上将军了!”船未停稳,巡抚潘绪便急匆匆跑上甲板,朝朱青招手。
见潘绪在这晃船之上步伐仍如此稳健,朱青颇感欣慰,这说明这位巡抚没有闭门办差,确实是经常出巡,否则,一般人别说站稳,估计都能被晃晕。
朱青对潘绪第一印象还不错,便拱手还礼道,“巡抚大人匆忙追来,不知有何急事?我等有要事在身,恕不能登府拜访了!”
潘绪摇摇头应道,“不怪将军,老臣此番追来,正是知道将军之要事啊!”
朱青听后,重视起来,“哦?巡抚大人知我此行所谓何事?”
“不正是为那台湾战事?”潘绪沉重道。
“正是!”朱青看到潘绪此番言行,预感有要事发生,便追问道,“巡抚大人已听说了台湾战事?”
“是啊!都打到金门了!”潘绪顿时痛心疾首道。
船上的人一听,顿时大惊,荷兰人开战已在朱青预料之中,可是这么快就攻到金门,却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这可非同小可!
“巡抚大人,这事事关军心,你可不要危言耸听!”随同的张老二一向喜欢怼人,这时也没忍住,不过这句却是朱青他们都关心的情况。
也没有人斥责。
“老臣年近花甲,岂敢拿军机要事当儿戏。前日突然接到福建总督孙德云的急报,要广东支援火器对付荷兰人,接到求援信后,我便命官兵整装待发,到昨日傍晚,粮草辎重及兵力准备妥当,正要赶往福建支援金门,不想船队刚离港不过几个时辰,便听得江面上传来轰天震响,接着便是火光冲天。船队被人给炸沉了!”潘绪说道,差点老泪纵横。
朱青听后,心中甚为着急,问道,“被炸沉了?怎么回事?伤亡损失如何?”原来,昨夜他们隐约听到的那声闷响,是由此而发!
广东是朝廷军事要地之一,竟然出现这等惨案,当真事关重大。
“好在粮草先行,官兵到总算保存下来了,可是所有的粮草辎重,尤其是那些火铳弹药火炮几乎毁于一旦。”潘绪扼腕长叹,所有人悲愤不已。
“可查明是何人所为?”朱青怒捶护栏,厉声问道,他相信荷兰人虽然打了过来,不过能潜到这便海域摧毁明廷的粮草辎重,并非易事,这事,恐怕还另有隐情!
潘绪忍住悲愤,摇摇道,“老臣无能,封锁全城连夜追查,仍找不出任何蛛丝马迹。老臣听闻将军正为台湾战事途径广东,这才赶来相求,希望锦衣卫能助老臣一臂之力,查出真凶!”
朱青听后,沉吟片刻,他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可是潘绪之事也非同小可,如若坐视不管,恐怕前方打仗,后院起火,更是危上加危。
“将军,我带几个兄弟留下来,一定帮巡抚大人揪出炸船凶手!”一名锦衣卫主动请缨。
朱青立即摇头,“不妥,你一直负责与前方的联络,不能留下……”他寻思片刻,转向身边的张老大,“张大侠,恐怕此事要拜托诸位了!”
张老大看着朱青的眼神,他深知此事重大,朱青临危授命,当然是信得过江南七侠,便点头应允,“将军放心,我和几位兄弟留下,助巡抚大人一臂之力。”说完,张老大立刻点名,“一三五,你们留下,其他人跟将军前往前方相助!”
“是!大哥!”六侠齐声应道。
朱青点点头,顿了顿,问道,“一三五可是大侠、三侠和五侠?”
“正是。”
朱青听后又寻思片刻,接着道,“这样,一三五七都留下,张七侠,你也留下,助诸位师兄之力!”
“谨遵镇长号令!”张七侠持剑应道。
这下,朱青总算稍许放心了,毕竟论侦查追踪,这里除了朱青自己,恐怕没有人比得上张七侠。留下下来,破案更有把握。
“巡抚大人,前方战事紧急,我不能留下助你,不过江南七侠留四人相助,他们奉命助大人追查此事,定能有所斩获。”一经商定,朱青便通知潘绪。
潘绪听说锦衣卫不能留下,虽然有些遗憾,不过也在情理之中,如果金门保不住,朝廷当真兵败如山了。而且,这江南七侠名动江湖,不出山则已,一出便如猛虎出笼,非同凡响。有江南四侠相助,潘绪信心倍增!
“多谢将军,多谢诸位大侠!老臣跪求了!”潘绪说着,竟然真的猝然而跪,以表谢意。
“巡抚大人快快请起!”朱青着急道,转而对张老大等四人令道,“你四人即刻转上巡抚大人的船,随他一同追查真凶!”
“得令!”张老大率领三五七三侠正要从朱青的船跃过潘绪的船,张老七突然被朱青一把拉住。
“将军?”张老七疑惑地回头。
“一定要抓住真凶,追查幕后主使!”朱青沉沉道。
张老七盯着朱青的眼神,这不仅仅是一位上司的命令,更是一位朋友的嘱托!
“嗯!”张老七点点头,一跃跳到潘绪的船头上。
“事不宜迟,我等去也,巡抚大人、诸位,拜托了!”朱青抱拳道别。
“将军保重!等将军凯旋!”潘绪还礼道。
然朱青的三艘大船已经重新杨帆起航,驶出了珠江口,消失在苍茫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