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所有的资料。”
爽朗一笑,屏幕上的络腮男子难得透出薄薄的好奇,“谁?能劳你大驾,不容易。”
“迟璞。”顾夜白眸色微凝,顿了一下,“还有,路悠言。”
阳台。
电话接通了,悠言也咬住下唇。她有些紧张。
“请问是哪位?”那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儒雅清淡,有些辨不出年岁。
“爸爸,是我。”悠言轻声开口。
男人个是极为沉稳的人,一时却凝住声息,仿佛在分辨。悠言鼻子微微一酸。四年了,和迟濮一起的时间多,只在过年的时间回去和他吃顿饭。电话也经常换。
“傻孩子,终于想起你爸爸了。我打到你户头的钱都没有动过。”男人的笑声低霭,隐隐透着担忧,“身体还好吧,每天有没有按时吃药?”
“我有……您别担心。”她眼眶微润,但努力让声音听去平静。
电话那端,却似乎听到她的情绪,更低沉一些。
“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爸爸,帮我。”她知道父亲是什么人,也不跟他转弯抹角,只竭力克制声音里的泪意。
“你说,爸爸一定帮你做到。”男人温声说道。不难看出,对方做事是个极为果断的人,女儿不愿意说的,也不多问。
“您别那么快就答应,万一做不到呢。”她难得向他撒个娇。
“我家宝贝尽管说,有什么爸爸都替你承着,做不到也得做。”
悠言轻轻笑了,那边男人也淡淡笑了。
“爸,您能不能把妈、迟大哥和我所有的关联都掩盖住,可以吗?”她低声问。
天空月冷星稀。
通话结束,她还捏着机子出神,仿佛远方的父亲还在身边。
真是该死。
结束的时候,父亲说,言,爸爸知道你的心事不愿告诉爸爸,爸也不强求和你经常联络,但你告诉爸爸,你一切都好。
她回的却是“爸爸不必挂念我,您替我问阿姨好吧”。
电话断开前,是父亲轻涩的叹息。
其实,现在伴在父亲身边的女人,不是什么坏女人。对她也好。那个女人爱他的父亲,她父亲亦然。
甚至,她和爸爸,相识在妈妈之前。只是,后来和爸爸结婚了的却是她妈妈。
其实她何必纠结?这么多年,作茧自缚。
可是,迟筝,那个她唤妈妈的人,那个手把手教她学画,那个对她说喜欢了,就得对得起起那份喜欢的人,是这世上的唯一,谁也不可替代的。
就像顾夜白,谁也不能代替。
这一生一世之中,总有些人,他们至于你,如此特别,像蜉蝣的小,却像暖阳的骄。
她不是个好小孩,说了很多谎言。甚至,还骗章磊,说爸爸很爱妈妈。其实那不过是,她替妈妈描绘的爱情。总要有个人,在一个人死后,还能深深记、细细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