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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一瞬,已被人抱起。顾夜白本来冽如冰雪的眼中只剩凌厉和担忧。
“路悠言,你还敢说你没事?”
也是此刻,怀安终于明白,彻底心死的感觉是什么滋味。在场的人,有谁还看不出那个女人是假装,偏偏最聪明的顾夜白却忘了。
顾夜白,这个人有什么好?辰意農是你的弟子,为了她,你甚至愿意赔上自己的右手,那是给予你无数光环的右手。
到头来,却抵不上路悠言生受的一记耳光。
那周怀安呢?顾夜白,那周怀安又算什么。当年,她被顾夜亭堵在酒店消防梯那里,她在安全门里看到有人经过,可以呼救的,她没有,她其实就是想赌,让他欠她。可是这么多年的心思,所有因他的泪和笑,算得什么。
“白。”她轻唤他名字。众人都看了过来,甚至,仍在微微发抖的辰意農。
哦,除去那置若罔闻的男人,他墨般深邃的眼中,只有一个女人。
“顾夜白,你真好。”怀安哑叫出声,撕去了所有平静的伪装。
夏教授见状,低叹一声,狠狠瞪了顾夜白一眼,夏夫人走过去,拍拍怀安的肩膀。
“孩子,我先和你出去吧,你是个好孩子,是小顾他没有这个福气。”她低声劝慰。
像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刺进悠言心里,怀安的痛也狠狠灼痛了她。
“你去看看她。”她低声对顾夜白道。
“路悠言,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顾夜白声音冷冽似裂帛。
她肩膀上的手,紧得仿佛要把她的骨头都捏碎。
“去看看她,和她聊聊吧。”悠言还是恳求,她知道怀安也许并不愿意,但此刻她不知道她还能做什么。
怀安曾激发她离开,回来后,每一步,都算计着她,恨不得她死,怀安有错,但她也有,若她当年不曾离开,今天没有回来,就不会让所有人陷入如此两难的局面。
“路悠言,把你可笑的同情心统统收起来,我不需要你的可怜。”
怀安的目光掠过所有人,多么好看的一场戏,是吧。
“我有话跟你说。如果你真的可怜我,那么也许你愿意跟我出去,听我说这最后几句。”
她淡淡说道。
悠言一惊,心里不知怎的就闪过她那那晚让人发怵的信息。不知哪里来的力道,她竟挣脱了顾夜白,跌跌撞撞走到她身边。
夏夫人叹了口气,退到一旁,把位置让出来。
“你想跟我说什么?对不起,那一个月的约定我可能无法履行了,不是我想违背,而是他已经约了……”她压低声音,怀安是骄傲的,纵使她也恨过怀安,但她不想让众人知道这事,让怀安难堪。
怀安眼皮一垂,笑了。
寒光,在眼前划过。
痛苦的声音,低逸而出,再次震惊了一室。
悠言身体慢慢往旁边倾倒,她的手,按在怀安心口上,一把匕首直挺挺插进她手背,钉在那里。
血汩汩而下,将怀安的淡色衣服染个通红。
悠言用自己的手,替怀安挡下这致命的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