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言吃了一惊,小声指控,“你……你不是睡着了吗?”
“原本是,后来让人给吵醒了。”
悠言登时结巴,“那刚才我说的话……”
“嗯,该听的和不该听的,都听到了。”
悠言羞愤,待要推开,手却被人迅速裹上,男人低哑的声音传来,“这么晚了还不睡,出来是想做什么?”
“我这就睡去。”悠言脸上热热的,试图从某人怀里滚出来。
可腰肢上臂膀如铁,到底没滚成。
黑暗里,和他相抵的身体,男子微微偾张的肌理还有那薄薄的吹息,令她心跳如雷。
“你放开。”她又说了一遍。
他沉默不语,把她拦腰抱起,走回卧室里。
而后,他走了出去,未几,一床棉被覆了上来。
她嚯地坐起身,“顾夜白,我怕热,用薄的就行。”
被人惦在心上的感觉是什么样的?有多久没尝过这种滋味了?
细软的声音说着并不高明的谎,偏偏还能如此理直气壮的,也只有她了吧。
烟雨江南,深处人家,家……顾夜白突然想起那幅未来得及完成的画,也许色调可以再暖一点……
“顾夜白。”
不安的声音将他神思拉回,他含笑答应:“好。”
见他走出去,将薄被也拿了进来,悠言忙将自己身上的被子摞起塞进他手里,“那晚安,明天见。”
“晚安。”他回道。
“咦,你怎么还不出去?”可他没动?
“言,躺进去一点。”
“诶……”
悠言以为自己听错了,好一会,只见那人还是淡淡看着她,她浑身一颤,慢慢往里挪去。
两人同盖一床被子,中间却隔着一个小缝隙。
“顾夜白,你要枕头么?”悠言的瞌睡虫全跑光,只好故意找话说。
“你要给我吗?”他反问。
“我收回刚才的话。”枕头柔软舒服,悠言后悔了。
“还是给我吧,反正你也用不着了。”
“什么?”
她犹在怔愣,他手臂探过,轻轻一带,已把她带进怀里。
额……枕头果然用不着了,她的脑袋,被置放在他臂膀上。相濡以沫,肌肤相抵,情人间该有的亲密,他们似乎已经尝试过一些,但像这么般睡一块儿还是第一次。
她的呼吸不由得紧紧屏住。
黑暗里,他微微叹道:“路悠言,呼吸是允许的。”
悠言糗大,脚丫一伸,搁到男人肚腹上。
这笨蛋!顾夜白拧眉,这于她来说是恶作剧,殊不知对一个男人来说却是诱惑,他又不是神佛,怎能对自己心爱的女人没有念想?
他伸手把她脚丫拿下。
悠言不乐意,又驾上去。
“路悠言,你自找的。”他沉声说着,行驶男朋友的权利,将自己女朋友逮坐到自己身上。
男人身上的热度一阵阵传来,悠言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俯在那人怀里,再也不敢乱动。
“睡觉。”男人沉声训斥。
悠言不忿,伸手便戳他脸颊,“喂,顾夜白。”
他没动,不曾制止。
眼见如此,她胆子又大一分,“你是不是偷亲我,知道我为什么会醒过来吗?”
“……”偷亲,好吧,顾夜白也难得理亏了。
“给你的胡茬子扎醒的。”
“……”
顾夜白下意识摸摸下巴,触手光洁。
他又着了这笨蛋的道!遇到她,他似乎什么都不对劲了。
“你再不睡觉,我保证,你会被扎得更厉害。”他恶狠狠威胁。
悠言吓得立刻噤声,“我已经睡着了。”
她闭上眼睛,黑暗中,却听到他道:“路悠言,你是猪吗,我说,呼吸是可以允许的。”
悠言心里紧张被看穿,蜷在他怀里更是一动不敢动。
好吧,她刚刚就是个纸老虎。顾夜白心想,同床共枕果然是不正确的,今晚能不能睡,估计也是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