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
“沈拓,为什么挑这个时间来告诉我?”
灵堂上,他忽而上前,向那个邪魅的男子厉声逼问。如果他早一点知道,他绝不会再接纳王璐瑶。
沈拓笑了,声音沙哑却飞扬。
“因为我要你把你的旧情人娶回来,圆了心愿,却一辈子痛苦。路泓易,你配不上迟筝。”
那天以后,他再也没听到过那个男人的音讯。但他知道,那个男人若还活着,必定一生精彩。实际上,他比自己更配得上迟筝。
迟筝的忌辰之前,他没有碰过王璐瑶,那天以后,他更没有碰过她。王璐瑶等同守了一辈子的生寡。他当时曾让她离去,但她哭着求他,不惜以死相胁。他们便这样一起生活了多年。
前年,王璐瑶问了他那个问题。一个女人永远心心念念的问题。他告诉她,在他娶迟筝的时候,他以为他还爱着她,实际上,迟筝的死,让他明白,不管在迟筝生前还是死后,他心里只有迟筝。王璐瑶也因此病倒。
他没有告诉悠言他和王璐瑶之间名存实亡的关系。就让他的女儿一直恨着他吧,直到他死去。也让他在剩下的时间里,无尽的后悔和疼痛中去追忆那曾经的似水流年吧。
早有预感会在这里看到悠言。庐山是她的心结,他知道,总有一天,他们会在这里相遇。却没想到她身边多了一个人。
原来,他的女儿已经长大到可以拥有一个情人的时间。但这些,她不会跟他说。
那个叫顾夜白的男孩眉眼太过清冷,一瞬,他还以为看到当年的沈拓。但顾夜白深爱着他的女儿,这点他可以笃定。
只是,看到他们亲密的样子,他心里还是有些异样,都说女儿是父亲前世的情人,他淡淡一笑,拿出手机,拨通了Susan的电话。
车里,顾夜白报了地址,悠言便安静地枕在他肩上,平日吱吱喳喳像小鸟似的话匣也收了起来。顾夜白没说什么,搂紧她,锐利的眸查察着窗外四周。
下了车,悠言仿佛吃了一惊,使劲揉揉眼睛。
他轻声提醒她的走神,“刚才不是报了地址么?”
悠言心里欢喜,告饶道:“好嘛好嘛,我不敢了,接下来我会乖乖侍奉你,不再走神不再冷落你了。”
嗯,侍奉也出来了。顾夜白挑眉,嘴角却扬起丝笑。自踏进庐山,她就一直神识恍惚,如今,她眉间终于慢慢清朗起来,他还求什么。和她一起走过两年,不像龙力说的女人得随时换,保持新鲜,他对她似乎越陷越深。她开心,是让他也愉悦的事情。
她要侃,他奉陪就是,他淡声问,“怎么个侍奉法?”
悠言脸色登时红了,男人却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看,憋了半天,她终于急了,“色胚子,你想怎样?”
“我本来没想怎样,话可是你说的,还是说你想我怎样你?”
他的话透着些许邪气,悠言又羞又恼,但想到他的好,心里甜丝丝的,她往旁打量一眼,踮起脚,飞快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她唇上柔腻的触感,让顾夜白砰然心动,嘴角笑意更深一分。忽然,有点想对她怎样了。
耳畔,她的声音却仍带着几分兴奋,“月照松林,原来你之前订的就是这附近的旅馆。”
顾夜白道:“有人把我的电脑都翻烂了,我能不领会意图吗?”
悠言笑得眼睛晶晶亮,“怎么办,顾夜白,我又想亲你了。”
也许是她的眼睛太过明亮,淡淡的燥热划过顾夜白心头。他拥紧她,往前面的灯光走去。
第九章永远的蝴蝶
月照松林。
这家小舍,因靠近那个闻名的景致,也取了一样的名字。别馆建在山腰矮处,林荫馥幽,在山石嶙峋枝藤绕蔓中,风景独好。
车子无法上去,两人要步行一段石阶小径。
“小白,行李重么?”
“还好。”
“我帮你提些,两个人的份,哪能都让你提?”
“你提上你自己就行。”
“……”
数秒过后。
“真的不重?别死撑,我不笑话你。”
“……”
“如果不重,你能不能背我?”
“路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