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康,元让,退开!”曹操喝退了许褚和夏侯惇,缓步上前,五短的身材,在风雪的肆虐下,在刀光枪影的映衬下,却仿佛泰山一般雄浑巍峨,高不可攀:“他们果然没有放过你!”
“穆山,速速动手,杀了这奸贼!”浑身伤痕累累的马腾,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高声吼道:“只要曹操一死,汉室即可复兴!”
“复兴汉室,就凭他吗?”穆山慢慢的转过头,不屑一顾的瞪着正殿前的刘协和荀彧,高声谩骂道:“一个东奔西顾,惶惶如丧家之犬的弱者,能够复兴汉室!一个寄人篱下,只敢躲在女人背后的懦夫,能够复兴汉室!一个毫无骨气,连自己妻小都保不住的孬种,能够复兴汉室!马腾,你的年龄和见识都长到狗身上去了吗!”
“住口!”马腾又羞又怒的吼道:“穆山,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肆意诋毁圣上,可是死罪!”
“我说的有哪一点不是事实!”穆山理直气壮的说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像他这种既没气度胆量,又没韬略才华的人,有何资格成为万民之主!有何面目堂而皇之的窃取别人的成果!无才无德,纵使能够把握社稷片刻,也无法维持长治久安,不过是令黎民再陷入一次战乱之苦!”
“穆山……”一直未曾开口的荀彧,终于上前一步,一反寻常的和风细雨,一反老者的迟暮虚弱,语气分外铿锵有力,直如钟鼎轰鸣般质问道:“可还记得曾经跟我许下的誓言!”
“我穆山终此一生,若是不忠汉室,当受万箭穿心而死!”穆山朗声回答,声震云霄,道:“先生熟读三略六韬,自然知道这么一句话,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敢问先生,何为汉室!何为天下!如今北方百姓安居乐业,百业俱兴的局面,是谁带来的!是阿瞒,还是你身边那个一无是处的皇帝!”
“杀了阿瞒,其麾下的势力,必将以曹丕、曹彰、曹植为首,相互厮杀吞并,再加上朝中一些居心不良之辈趁火打劫,到时候死伤的百姓,流离失所乃是饿死街头的生民,这些累累血债,又该算到谁的头上!”穆山不依不挠的喝问道:“先生即是儒家家主,自然也该知晓孟子说过的话: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个人的声誉荣辱,比起天下百姓的存亡,究竟孰轻孰重!”
“果如曹孟德所言,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荀彧像是在瞬间被人抽掉了脊椎骨,伟岸的身姿仿佛在瞬间变得伛偻起来,苍老的容颜上,更是多了一股灰败的死气,仿佛毕生的坚持和信念,于此刻轰然坍塌了。
踉跄的身影,踽踽的往前走了几步,而后豁然转身,一整衣冠,隆重的朝着刘协跪了下去,重重的扣了三个响头:“陛下,臣,尽忠了!”
刘协依旧不言不语,仿佛一切事不关己,只是淡淡的看着荀彧从他身旁离开,缓步朝着下方血流遍地,逐渐平息下来的战场走去,道:“伏皇后蓄意谋反,穆山挺身助贼,亦是脱不了干系,曹丞相以为该如何处置!”
听到刘协如此无耻的一句话,秀娘娇弱的身躯,忍不住轻轻的颤抖了起来:“刘协,你好卑鄙……”
“随他……”穆山紧紧的搂住秀娘,一脸沧桑感慨的说道:“时间可真是一把杀人于无形的刀,昔日拜入门下的小师弟,早已死在董卓李傕的言传身教之下,活着的,不过是一具没有了灵魂,没有了自我的躯壳,一个被权利所奴役的傀儡!”
皇宫里陷入了死一般的静寂里,唯有曹操怔怔的站在风雪里,不言不语的看着缓缓从高阶走下的荀彧,这两个亦敌亦友,相互扶持了数十年的权臣谋士,彼此之间已然再也没有了可以缓和的余地。
眼见曹操不动于衷,刘协继续追问道:“曹丞相向来法不阿贵,强不挠曲,如今满朝文武都在静候丞相裁决,希望丞相不要令众臣失望!”
“臣,自会秉公处理!”曹操声若朗钟的应答了一句,缓缓的拔出自己的佩剑,递到穆山面前,踌躇片刻,不忍开口道:“……穆山,动手证明你的清白!”
“阿瞒,难道你还不了解我?!”
“……死了这么多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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