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便听闻外面马蹄声纷杂。两队护卫将酒楼围住,又有两队护卫分别从前后门涌入,在室内形成一个包围圈,数十兵刃齐齐指向宸允和琬玓。
琬玓和宸允背对着站在中央。
“糟糕!中计了。小玓儿,你且离去。”
“什么?不杀出去么?”琬玓不解。
“不用。你瞧见他们的腰牌没——他们是山庄的护卫。我是长公子,他们不会为难我。”
“我与你一起。”
“不可。”宸允急急阻止,“我不辞而别本就惹怒了父亲,你一同跟去,只怕会更麻烦。”
“那倒也是。但难道你——束手就擒?”
宸允满不在乎。“不然呢?可别忘了,整个山庄都知道我武功平平。我若是反抗,不就暴露了么?”
琬玓无奈耸肩。“你——保重。”她说,纵身跃起,将手中的飞刀向东面击出,趁乱从西面离开。
待护卫反应过来,琬玓已不见了踪影。护卫们在惋惜之际,不禁感叹幸好宸允还在。他们立刻封住宸允穴道,押他上马车。宸允认得这是去山庄的道路,便不反抗,由着他们去。
人界的中心,重山环绕,山高谷深,绵阳千里而不绝。美名其曰为“血舞山系”。
这其中不乏奇妙的地域。
竹绿之滨便是其中一个。它是水流旁的一片竹林,并不太大,也绝不太小。由千百万株云竹环绕,云竹布成竹阵,变化莫测,诡异多端。从来没有人能够走进去。
江湖上传言,滨中住了一位灵女,容颜绝世,武功高超。她不近人情,将云竹排列成阵法,可以随心控制云竹阵的变化。没有人知道她从哪儿来,要做什么。
总之,再加上滨中无穷无尽的灵力,竹绿之滨越来越神秘了。
野公庙就建在竹绿之滨西侧的高山之上,属于兴州辖地。
昔年,野公独居山中,潜心修仙,法力无边。他圆寂之后,人们为了纪念他,便在他居住的地方修建起野公庙。
卿和沫卿尘日夜兼程,先是御云到达血舞山系入口处,又徒步翻过几座山,总算在君远之前赶到了野公庙。
庙中清静,护卫早已离去。卿尘卿沫换下了合香木香,将她们送回山庄,就连庙中的老方丈都未曾察觉。
起初几日,尘沫姐弟两人整日待在房中,吃斋念佛,叩千遍,唱千遍,书千遍。
到了第三日,她们就呆不住了,出了房门,四处游玩。庙中的师傅们忙着念佛,无人搭理她们,她们便大胆起来,溜入禅房参观。
木鱼咚咚,檀香袅袅,整个庙宇有一种说不出的庄重。两姐弟沿着抄手游廊,将十余间禅房一间间走下来。高台之上供着各路神仙,下方的供桌上摆着水果,偶尔有一二僧衣小徒在剪烛花或是伏在座下念经。
最尽头的房间与众不同,它比其他的大了几倍,香烛果品也多了几倍,还点了一盏长明灯。而供奉的不是神像,却是一朵拳头大小的七色莲花。
卿沫好奇了,拉着卿尘闪入禅房。走近细看,才发现那供奉的只是一颗石子,晶莹剔透宛如莲花之状。
卿尘探出手去,欲去取那石子细看,却被一声急迫的声音惊住——“施主莫动!”
那是一个小和尚,着着僧衣,摸约七八岁,眉眼中还带着几分稚嫩。他一手合十置于胸前,一手提着一个小油壶。
“阿弥托福,小僧有礼了。”
“阿弥托福。”卿沫卿尘双手合十,恭敬还礼。
小和尚也不多语,走到供桌前,虔诚的拜了三拜。又往长明灯中加满油,方才走到卿尘面前。
“两位施主便是南方来的贵人?”
“正是。”
“施主前来祈福,本该在房中念佛,不该到处游走的。”小和尚一本正经,“施主请回吧,这儿不能随意走动。”
卿沫卿尘对视一眼,跟着小和尚到了后院。“小师傅,那莲花般的石子是什么,为什么不能碰,还要供起来?”
出了禅房,小和尚突然笑起来——孩子毕竟是孩子,一旦离开佛前庄重的氛围,便是童真尽显
“你猜。”
卿尘摇头。“我猜不出。”
“你都没有试试,怎么知道猜不出?”
“我知道,我知道!这一定是会显灵的宝物。”卿沫抢着回答。
“是的,是宝物,叫做舍利子,但是会不会显灵就不知道了。”
“舍利子是什么?”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小和尚故意卖关子,“舍利子是得道高僧圆寂后化成的石子,有百般姿态。修为越高,舍利子便越漂亮。”
卿沫以手掩嘴,大惊失色。“难道这是??????野公师傅?”
“施主冰雪聪明。”小和尚赞赏道。这的确是野公师傅化成的舍利子。
她们又聊一会,天色渐晚。便告别了小和尚,回房休息。
还在房门口,卿沫便察觉到了异样。她知道是琬玓在屋里,便存心吓唬卿尘:“小猢儿,你今日差点打扰了野公师傅。你说,他晚上会不会来找你?”她边说着,推开门,走了进去。屋里没有点灯,昏暗一片。
卿尘被她说的有些发毛,心虚的反驳:“不可能!野??????”
他话音未落,便被阿姐用手堵住了嘴。卿沫做着噤声的手势,压低嗓音。“嘘——你听,咱们屋里有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