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祝如疏,最终才又去了那扇小门边,她猜到少年可能会去那处。
果然见他坐在门前闭目养神。
林鹭不知是不是错觉,祝如疏似乎既将此处当做自己安心藏身之处,同时又畏惧着这里,她走过去坐在少年身边。
林鹭问:“你在想什么?”
少年睁开暗淡的眼眸,摇头。
“什么都没想。”
“这里是什么地方?”
祝如疏缓缓扭头,同少女笑着说道。
“是我母亲的住处。”
林鹭觉得自己不太好继续问。
似乎母亲一词一向是祝如疏心口的伤疤。
少女有点踌躇,虽说祝如疏此人向来百无禁忌,心情大好之时就算是刀子插在他胸口也是笑着的。
他指着那个矮门说。
“这是我从前住的地方。”
那处小门之内。
是前一日,祝如疏掐着她脖颈问她“是谁”的小房间。
“那门时常拉不上,房中一片漆黑。儿时娘亲还会陪我一起睡,后来我将门缝透进来的那束光当做所有的期盼。”
祝如疏说。
“可惜,我总是能从那个口子里看到许多…男人和我母亲…我母亲被他们打,勒紧脖子,她弯得像一只即将飞天的白天鹅。”
“那时我觉得璀璨又美丽。”
“可是…后来那种场景经常出现在我的梦里。”
“再后来,我眼瞎了,还是一直都听得到那些声音。”
“那些声音就像在我脑子里不停的回荡…回荡…我有的时候觉得,或许到我死的那天,那些人还在我耳边嘶吼。”
大概是祝如疏的表情过于平静,甚至他的笑容看起来有些璀璨,林鹭从他脸上感受不到伤痛。
林鹭还没有听过少年一次性说这么多话。
她说:“所以她是在保护你?”
“没有,她一次都没有保护我。”
“我摸了无数次这条路,手脚并用走了无数次,她从来都是冷冰冰地看着我。”
“她在乎她在众人口中的声誉,甚至不惜牺牲我,牺牲我的眼睛,又要让我将他们全部都救出来。”
祝如疏笑道。
“我只是称手又乖巧的工具。”
“她应当庆幸,自己死在我手中,若死在旁人手中,我会忍不住将杀了她的那人杀掉。”
祝如疏埋头玩着手腕上坠着的蝴蝶,他掐住蝴蝶的尾端,又强迫它停下摇摆的羽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