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留的光芒,因为冰针触体即化,他此刻看到的冰针绝不是上一刻看到的。
细密的冰针,来得快,消失得也快。只在皮肤表面,留下一层浅淡的浮光。
某个瞬间,杨隽觉得自己已经被融入了这通天的水流。飞瀑自崖顶落至深潭,他却像是要逆流而上,冲开这幽暗的深渊孔洞。
冰寒之气顺着经脉骨骼流淌,每前进一寸,就卷走一寸燥热。最后,整具身体都像是焕然一新,冰凉,清新,看似平静,却又蕴蓄着惊人的力量。
清凉的气息在杨隽的引导下,顺着经脉游走,行遍了全身血肉,在这股气息的浸润之下,杨隽心绪越沉静,然而体内却散出蓬勃的生机,与清冷的寒气全然不同的热烈生气。
寒灵之精是安定的静,体内却是呼之欲出的动。
这种冷和热,动与静的组合,很矛盾,却奇异地融合在一起。
一百钧,不过尔尔。
耳边响起了“铛”的一声,杨隽从容地迈步走了出去。
沈却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看到杨隽如沐春风的样子,眸光微闪。
跟随若虚真人数十年,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能够与银河九天如此契合的弟子。
季脩宁一直盯着杨隽,见杨隽一副悠闲自在的样子,暗暗攥紧了拳头。
他刚才已经体验过,知道一百钧不是那么好过的,但为什么,为什么楚恪那小子看起来非常轻松?
想到杨隽马上就要挑战一百二十钧,而一百二十钧和一百钧两关之间的差别可不仅仅是六百斤这么简单。
因为自己刚刚才经历过,所以季脩宁知道,这两根相距不过三尺的御龙柱之间,称得上是天差地别。
想到自己痛不欲生的感受,他心里顿时涌上几分幸灾乐祸。
自己事先服用了养髓丹,尚且觉得不堪忍受,熬到吐血才撑下来。楚家一个破落户,不可能有养髓丹这样的好东西。就算有秘药,那也会优先给楚怿,又怎会轮得到楚恪?
虽然想这样说服自己,季脩宁却无法压下心头的惶惑不安。
靳岸脚步稳稳地落在石台上,不经意地往自己左方看去。
楚恪?这小子竟然看起来比自己还要轻松。靳岸抿了抿嘴唇。
杨隽在众人的注视中,和靳岸同时踏上了第四轮挑战的乌金御龙柱。
一百二十钧!
人群里又起了骚动。
短短一刻钟内,他们就已经见到的三个人走上一百二十钧御龙柱了。而且当下这两人,一个恰好是前几天大出风头名扬凌初山的楚恪,一个是出身不凡的靳岸。
有得好戏看了!
一级一级地往上挑战,不少人在一百钧这关就是落马,至于能够强挺过去的,稍有自知之明就会自动放弃向一百二十钧起挑战。
刚才季脩宁的成功挑燃了关于如何战胜一百二十钧这个话题,现在杨隽的靳岸又为这个话题的热度添了一把柴。
就连沈却身后的两个管事,也都讶异地看了一眼杨隽所站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