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隽没有再问氓山真人关于鱼的话题了。
倒是氓山真人憋不住,扭头问他:“喂,小子,我跟你说的话你记住了没有?”
“一字不落!”杨隽敷衍地答道,眼睛却是盯着古达和沈却。
氓山真人嘴上不说,但却是有意在教他,杨隽心里知道,却和这位“心口不一”的老祖宗有志一同默契地保持着回避的态度。
氓山真人冷哼一声,不再说话,扯出一整条手臂粗的肉干来吃着。他好吃,但没有食不厌精的规矩,几乎只要是肉,都能吃得下去。
他这边吃得正香,杨隽却一个眼神也没有给过来。
”这里不是一个说话的好地方,氓山真人闲得慌,嘴里嚼着肉还模糊地抱怨了一句:“现在的年轻人,要不是慢慢吞吞,一点都不利落,要不就是没耐性!”
氓山真人说着,还意有所指地看了杨隽一眼。
专注战局据的杨隽狐疑地回视,揉了揉鼻子,突然凑到他耳边,问道:“老祖宗,您老看这二位什么时候打到头?”
精彩是精彩,只是于他而言,沈却和古达之战,更好似江面上的波澜,杨隽更想知道的是水面下不为人知处的江水流向。
似是为了配合他的心思,一股炽热的风从前面吹来,熏得杨隽面上一热。
“这是……”
话还没有出口,无形无色的热气却似火焰一般燎动,贴在身上的衣衫瞬间变得滚烫,仿佛烧红的烙铁一般,炙烤着皮肤,第一层平台上的弟子纷纷后退。
一股灼热的气息,从赤红的长剑上散发开来。
红色的流光,似从云海中跃出的红日之光,似滚滚的岩浆,从火山口奔涌而出。
红芒一片之中,一股蓝光如一道从天际倾泻而下的暴雨,将这烈焰浇了个透凉。
霎时间,幻象消失得干干净净。
又是一次短暂的交手。
二人一触即分。
看在众人眼中,两团交缠在一起的虹光搁分开来,在点绛阁殿外的天空各自占据一端。
古达手执长剑,眼中映着熊熊火光,从脸面到青色的衣衫,都隐隐发红,因风而动的长发散乱,仿佛跃动的火苗,而他整个人浑身上下却有着一股莫名的阴狠之感和森冷之意。
这是一种极致的反差,杨隽第一次正视这个此前并不相识的陌生管事,皱了皱眉。
“老祖宗,古达,是……”
话没说完,半空中却传来一个隐含怒火的响亮声音:“沈却,莫再作无谓纠缠,要战,便战个痛快罢!”
与古达这把赤红色长剑相对的是一柄湛蓝的长剑,剑身上下蓝光潋滟,水色一般柔和沉静,倒显得内敛许多。
沈却握着浑身萦绕着一股蓝光的长剑,眼底一片沉静,如同手中的长剑一般无二。
战个痛快?
杨隽讶异地看到沈却眼中划过一丝笑意。
“痛快?”沈却的眼中寒意湛湛,“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古达长臂一甩,赤红色的光芒由剑尖抛洒出去,在他身后的天空中飞卷起一道十丈有余的赤练长纱,上面一道道细长的金光,流水般滑动。
他背后,仿佛有一轮染血的夕阳,朝着
杨隽看得一愣。看起来长相和说话都不出色的古达,练的功法招式竟然是这种风格……
氓山真人扯了一把呆立的杨隽,疾往后退:“别傻站着了,人都放大话准备——”
“放大招嘛!”
“闭嘴!”
氓山真人把杨隽拎到了点绛阁的廊下。
有四个管事当即跟了过来,剩下两个,其中一个正是与古达同为刑铭堂管事的张敬。他杵在原地,不知怎生是好。
“古师兄,你这是干什么,一会儿长老可就出来了!你们这,让长老多为难呐!”他说的长老自然是刑铭堂执事的穆一真人。
刚才古达与沈却二人你来我往,看得激烈却轻易分不出胜负生死,但现在二人气势均是一变。这是要死斗啊!
不明真相的张敬急得跳脚。他和古达共事多年,一直都是以古达为主,倒让张敬对事缺了几分应对的能力,此时更是缺了主心骨似的有些慌乱。
但他的喊话并没有得到回应。
古达仿若未闻一般,只瞪眼注视着对面的沈却。
“今日晴好,正适合洗血!”
张敬转而朝沈却喊道:“沈师弟,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们且等一等,代宗主和长老们不多时便出来了。无论什么事情,自有他们分说。你们切不要伤了和气!”
杨隽朝氓山真人摊摊手:“老祖宗,这就是玄天门管事的水平?”
氓山真人撕着肉干,嘎巴嘎巴地嚼着,没有说话。却有一个长脸阔口的管事看了他一眼。
这管事转脸对张敬身边那个管事道:“魏云庭,还不赶紧把人拉开!”
被点名的魏云庭正抬头看着沈却,闻声朝后面望一眼,如梦初醒一般扯着张敬退回廊下。
沈却一语不发,只是将五指一旋,再收回紧紧地握着剑柄。
蓝色的剑尖斜斜指地,杨隽正看见那剑尖上缭绕着一缕深邃的蓝光,像是从深海中抽出的一股海水一般,幽深。
沈却神色一厉,手腕微动,整个身形却猛然而起,破风而出。
那一缕深邃的蓝光,像是夏日暴雨天气从天边漫卷过来的云一样,霎时间,一股滔滔的蓝意遍布了绛云台的半边天空。
刚刚还被古达称赞的晴好天气,转瞬之间就笼罩了一层阴云。
浓重的深海之水的凉意,覆盖上了绛云台,并且渐渐地朝着那一边赤红色的天侵袭而去。
沈却深青色的身影,在这一片由蔚蓝及至深蓝的水色中,显得有些模糊,仿佛海中的一条游鱼。
古达冷笑一声,举剑相抗。
伴随着炽烈红芒而出的,还有他冷厉的声音:“原来你果真主修海意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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